千梳万理传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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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刚结婚不久,丈夫就买回一把理发剪,提议在家自己理发,既省时间又省钱。他的想法与我一拍即合,我也讨厌任由理发师摆布的窘境。打那时起,我们就在家自学理发技能,互相理发,共同商讨。三十多年过去了,满头的乌发被我们梳理得一点点变灰,一点点变白,修修剪剪中,我们梳通了困惑,剪去了烦恼。
  记得我第一次理发,是将丈夫的学生头剪成短发平头。他一再叮咛,梳子怎么搁,剪刀怎么摆。我不知所措地东剪一下,西剪一下。手中的剪刀像农民握着的钉耙,左一下右一下,在他脑袋上留下道道凹凸不平的痕迹。头发茬撒满他的颈脖,刺得他嗷嗷直叫。剪完丈夫一照镜子,不由自主地叫起来:“乖乖!我的头发被猪啃遍了。”第二天上班,他怕同事笑话,戴上一顶帽子,直到头发长长了,才把帽子摘掉。
  我原来是齐腰的长发,老伴说:“看你每次洗头挺费劲的,我给你改成短发蘑菇头,多爽快!”他边说边一把捋起我的长发,剪刀从最下面的发根部剪起,剪得短短长长,还齐刷刷地给我剪出一个马桶盖似的刘海。当朋友问起头发是谁理的,我支支吾吾地说:“理发店里的小学徒把我当成靶子使了。”
  后来,我与老伴的理发技艺日渐长进,彼此也了解了对方的发质和要求,理起来顺手多了。老伴的发质硬,头部顶端有巴掌大小的一块,头发一长就竖起来,就像顶着一朵绣球花。每当我看见这朵“花儿”绽放了,就说:“老伴,头发长了,该理发了。”
  我婆婆剪了几十年的老式妇女头。我对婆婆说:“我给你剪一个短发,既清爽又时髦。”开始,她接受不了,后来看到周边的老年人都是挺精神的短发。她也动心让我试试。
  随着梳子的上下翻动,我麻利地剪去婆婆用夹针夹了几十年的鬓角长发,再从后发根剪出一个斜坡。不一会儿,婆婆的发型就换成了运动头。婆婆站起来摸摸后脑勺,照着镜子,左看右看,自己小声说:“舒服多了,也年轻了。”
  有时,我和老伴为了家庭的琐事,双方几天都不开心。但两人一坐下相互梳梳头,理理发,气儿就顺畅了,怨气也随之烟消云散。老伴拨开我黑发中日渐增多的白发,感慨地说:“我们已入耳顺之年了,要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是我的错,我向你赔礼道歉。”边说边轻柔地帮我修剪着头发。“生活琐事无需较劲儿,不一定要论出谁是谁非的。”我也松弛下来。
  我们也给儿子理发,自他出生不久的胎发开始,一直理到他出国留学。临行前,老伴特地给儿子买了一套理发工具。在美国,儿子对着宿舍前后两面镜子,固定好发推距离,自己推出的发型,得到同学们的一致好评。住在一起的中国留学生都让儿子理发。因为在美国理一次发,除了十几美元的理发费外,还得另给几美元的小费。大家经常用节约下来的理发钱一起游玩或聚餐。我们知道后很高兴,想不到家庭理发手艺,儿子在国外得以发挥,既方便了自己又方便了别人。
  现在,我和老伴不再简单地把“理发”作为一种技能,而是相互关爱,温馨生活的添加剂。老伴有时出差在外,头发长了还留着回家理。他说现在经济条件好了,不缺理发钱。但我与老伴之间都很珍惜每一次的理发机会,因为它是凝聚我们家庭的纽带。
  在老伴60岁生日那天,我精心给他理了发,并赋诗一首:“银丝白发夕阳景,千梳万理传温馨。缱绻深情剪下现,偕老相伴互为宾。”
  (责编:孙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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