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史无证,正史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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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新编》面世七十余年来,一直让众多的评论者为难,因为没法给它准确地定性,定位。的确,与《呐喊》、《野草》等作品的沉重与严肃相比,《故事新编》实在太轻松甚至太油滑了,连鲁迅自己当日也并不看好这个集子,对它的价值没有把握,因为鲁迅尽管思想一贯“躐等”或曰“超前”,这回写的却是类似司汤达所宣称的,五十年后才有人读,一百年后才有人懂的作品。
  可以这么说吧:《呐喊》与《彷徨》是现实主义的,《野草》是现代主义的,而《故事新编》,正如今天的读者所意识到的那样,是后现代主义的。当代文学评论家和历史哲学家,从《故事新编》的系列文本中一定会得到极大的满足。因为这些涉笔成趣的文本,触及了当今一些最流行的理论话题:绝对真理是应该质疑的;真相是不可究诘的;历史的本质是叙事,而“叙事有时也有一点旧书上的根据,有时却不过信口开河”;所谓信史,不过是一份瞎子作为目击证人的证词;而所谓正史,也不过是状元宰相的文章、帝王将相的家谱,是一种堂哉皇哉的宏大叙事。
  鲁迅用八则“新编”的“故事”,轻松地揭了信史的底,油滑地颠覆了正史的神话与威权。由于《故事新编》思维的发散性与文字的不确定性,本文亦将稍重感悟,较多发挥,如鲁迅对待他所根据的文献那样,“只取一点因由,随意点染”,给未来的论者预先积下“做论的材料”。
  
  瞎子所证实的传闻
  《采薇》一开头,写叔齐和伯夷的一段对话,非常有趣:
  “您听到过从商王那里,逃来两个瞎子的事了罢。”
  “唔,前几天,散宜生好像提起过。我没有留心。”
  “我今天去拜访过了。一个是太师疵,一个是少师强,还带来许多乐器。……您不早听到过商王无道,砍早上渡河不怕水冷的人的脚骨,看看他的骨髓,挖出比干王爷的心来,看它可有七窍吗?先前还是传闻,瞎子一到,可就证实了。”
  最后这句话,其实暗藏了一个狡黠的语言陷阱。瞎子是不可能证实传闻的,因为一般而言,目盲者只能够听闻一切,对于商纣王“涉之胫,剖贤人之心”的暴虐行为,他所得到的信息,并不比别人得到的可靠多少。
  《故事新编》看似“大话”与“戏说”,细按之下,却往往是“博考文献,言必有据”。然而这个“据”无非是“一点旧书上的根据”,“信”不“信”还是有疑问的。鲁迅在本书的自序里,也在给朋友的书信中,一再说他拾取的是古代的神话和传说而足成之。看来,他是把《尚书》、《左传》、《史记》这些历史著作,与《山海经》、《淮南子》一样都视为“神话”与“传说”,混同在“虚构的坩埚”里了。《采薇》里还有一段奇妙的文字:
  大家都睡得静静的了,门口却还有人在谈天。叔齐是向来不偷听人家谈话的,这一回可不知怎的,竟停了脚步,同时也侧着耳朵。
  然后就是《史记·周本纪》所载的武王入商、纣王自焚的一段文字的灵活译叙,直到叔齐“掩住耳朵”。这就等于说,那一伟大的历史时刻的庄严记录,居然是听壁角听来的传闻。讲述者“大约是回来的伤兵”,而且他也“没有挤近去看”,老在说“谁知道呢。我也没有看见……”
  《公羊传》再三讲道:“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周策纵曾赞赏这一表述的精当:“依我的看法,这短短的三句话至少指出了对历史两个敏锐的观察:一是把亲自所见的、所闻的和间接所传闻的区分开来,这样就可大致判断,直接见到的比较可信和可知其详……另一是指无论所见、所闻或所传闻的,报道起来,都不会完全相同,都将各有‘异辞’。”(《五四运动史》香港再版自序,岳麓出版社一九九九年版)但后现代主义的历史观是,除了“辞”,也就是叙事,别无史实可言。何况历史的创造者,以及旁观者(如“直接见到”的那位伤兵),一般都不会是历史的记叙者,成文的历史几乎都只能认定是“间接所传闻的”,是一些“生无旁证,死无对证”的事情,哪里区分得开来是见闻还是传闻呢?《文心雕龙·史传》有云:
  传闻而欲伟其事,录远而欲详其迹,于是弃同即异,穿凿傍说,旧史所无,我书则传,此讹滥之本源,而述远之巨蠹也。
  “所传闻异辞”,导致了异质话语的多元共存。过去发生过的大写的“历史”(History)被人多嘴杂地叙事成为彼此不无矛盾的“故事”(his-stories)。《故事新编》里,正不乏此类莫衷一是的传闻:
  然而夏夜纳凉的时候,有时还谈起他们的事情来。有人说是老死的,有人说是病死的,有人说是给抢羊皮袍子的强盗杀死的。后来又有人说其实恐怕是故意饿死的,因为他从小丙君府上的鸦头阿金姐那里听来……(《采薇》)
  禹微微一笑:“我知道的。有人说我的爸爸变了黄熊,也有人说他变了三足鳖,也有人说我在求名,图利。说就是了。”
  关于禹爷的新闻,也和珍宝的入京一同多起来了。百姓的檐前,路旁的树下,大家都在谈他的故事;最多的是他怎样夜里化为黄熊,用嘴和爪子,一拱一拱的疏通了九河,以及怎样请了天兵天将,捉住兴风作浪的妖怪无支祁,镇在龟山的脚下。(《理水》)
  传闻纷歧,结果是“讹滥”。不仅老百姓说禹的父亲变了“三足鳖”,连禹的太太也说他老子“掉在池子里变大忘八”。甚至连当事人自己的陈述也不算数,《奔月》里后羿的遭遇就是明证,他碰见的那个老婆子,真叫有眼不识泰山:
  “夷羿?……谁呢?我不知道。”她看着他的脸,说。
  “有些人是一听就知道的。尧爷的时候,我曾经射死过几匹野猪,几条蛇……”
  “哈哈,骗子!那是逢蒙老爷和别人合伙射死的。也许有你在内罢;但你倒说是你自己了,好不识羞!”
  后羿本来已经很低调了,不仅没有显摆当年射日的丰功伟绩,连所射的“封豕长蛇”也轻描淡写成“几匹野猪,几条蛇”,却还是免不了被老婆子看成“说诳”。这也难怪,因为即便是嫦娥,都“似乎不大记得”他去射了好几回丈母娘门前走过的黑瞎子。“讹滥”的极致,我以为要数《铸剑》里写眉间尺的母亲痛说家史时,那非常无厘头的表述:
  她严肃地说,“……二十年前,王妃生下了一块铁……”
  严肃一旦与荒诞联姻,事实一旦与虚构接壤,历史被赋予的神圣性与可信度便顷刻瓦解了。
  在《理水》中,鲁迅用一个“鸟头先生”狠狠挖苦了历史学家顾颉刚,憎恨于“只要看他的《古史辨》,已将古史‘辨’成没有,自己也不再有路可走”。可是顾颉刚倡导“用故事的眼光解释古史”的方法,和“层累地造成中国古史”的理论,跟新历史主义的后现代思路颇为吻合。当他说,“因为古代的文献可征的已很少,我们要否认伪史是可以比较各书而判定的,但要承认信史便没有实际的证明了”(《古史辨·与钱玄同先生论古史书》)。“我对于古史的主要观点,不在它的真相而在它的变化。我以为一件故事的真相究竟如何,当世的人也未必能知道真确,何况我们这些晚辈。”(《古史辨·答李玄伯先生》)他其实与鲁迅《故事新编》里的以讽喻进行的颠覆活动如出一辙。信史无法做实际的证明,这个观点,从下面一节可以得到说明。
  
  多元就是有三个头
  我们的时代是多元的时代,价值多元,意义多元,真理多元等等。而所谓“元”者,本意即“人头”,后来才引申为“本原”的意思。人头的数目,殊不简单,关系到现代哲学上的一个大问题。
  一元论的形而上学观点,只认定一个头为真,会将它供奉在祭坛上顶礼膜拜。而一元独尊的逻各斯中心主义思维,当然地导致二元对立,即设一个头为真,另一个头为假;或设一个头为尊,另一个头为卑……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头,也不是两个头,而是三个头。这就是真正的“多元”了。“咱们大王只有一个头。哪一个是咱们大王的呢?”楚王第九个妃子焦急的一问,反映的是哲学史上一个亘古的困惑。
  鲁迅的《铸剑》,以《列异传》与《搜神记》的一个复仇故事为主干,但最精彩的创造在后半部分,他放纵其想象于头颅的幻术,恣肆其戏谑于辨头的疑案。我们满可以将那场极认真又极油滑的辨别大王头颅的喜剧,读成一则哲学的寓言。虽然作者本心并不在此,但是,从中也可见鲁迅思想的超绝之处。“欲知本味……本味何能知?……本味又何由知?”在经过了痛苦的追寻之后,鲁迅显然能够轻易地理解后现代的知识状况了,因为他本来就天才地具有对于一元化真理之虚妄的洞悉。
  传统形而上学是一元的哲学,强调同一、正统、绝对、本原。它承诺给我们一个终极真理,或绝对实在,可是其实只不过是一种语言的织品,一种概念的纯粹抽象物,因为从来不曾有过原生态的血肉俱全的真理与实在:
  “如果皮肉没有煮烂,那就容易辨别了。”一个侏儒跪着说。
  这真是思想的侏儒,说的是毫无意义的废话。“三头悉烂,不可分别”,是宿命地落在我们面前的困局。我们只能在能指与所指分离的条件下谈论事物,不能像中世纪某个语言学会曾经严格规定的,凡谈论某事物必须携带着那事物;也不能像安伯托·艾柯戏说的,去绘制一比一的帝国地图。
  在那场王后与妃子、大臣与太监辨识王的头的闹剧里,我们看到了追求真理的努力陷入的窘境。任何确定性的信念都不断受到挑战,单一的理性标准最终被证明是一种幻觉:
  大家只得平心静气,去细看那头骨,但是黑白大小,都差不多,连那孩子的头,也无从分辨。王后说王的右额上有一个疤,是做太子时候跌伤的,怕骨上也有痕迹。果然,侏儒在一个头骨上发见了;大家正在欢喜的时候,另外的一个侏儒却又在较黄的头骨的右额上看出相仿的瘢痕来。
  “我有法子。”第三个王妃得意地说,“咱们大王的龙准是很高的。”
  太监们即刻动手研究鼻准骨,有一个确也似乎比较地高,但究竟相差无几;最可惜的是右额上却并无跌伤的瘢痕。
  “况且,”老臣们向太监说,“大王的后枕骨是这么尖的么?”
  “奴才们向来就没有留心看过大王的后枕骨……”
  王后和妃子们也各自回想起来,有的说是尖的,有的说是平的。叫梳头太监来问的时候,却一句话也不说。
  瘢痕的有无,鼻准骨的高低,后枕骨的尖平,这些检验真理的标准不断地产生出来,它们彼此龃龉,相互否定,却老是被事实宣判为无效,从而暴露出普遍的一般性标准之不存在。我们自诩的知识的客观性,被典型地表述为“确也似乎比较地X”这么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公式。而所有煞有介事的“分辨”、“研究”和“讨论”,最后被证明为只不过是建立在不可证明的事物之上。
  传统的形而上学真理观,错以为是在同唯一的实在与本原打交道,却悲惨地发现,其实打交道的不过是它们的替代物、补充物,甚至仿造物。另外两个头是以替代、补充或仿制的形式出现的,却僭越了大王的头,用非正统、反中心、不确定性颠覆了正统、中心、确定性,引入了另外的可以兼容的解释,从本质上认定了真理是自由的。三头疑案,到头来成了一桩无头公案。结案的方式是苦涩而又可笑的:
  一个最慎重妥善的办法,是:只能将三个头骨都和王的身体放在金棺里落葬。
  这是一场后现代主义的葬礼。戴着王冠而被独尊的绝对真理,屈辱地与假冒伪劣品合葬在一起了。“假作真时真亦假”,求真者最后只得一视同仁,调和冲突,统一差异,而凭借着“对立面的混合物”重建了次一级的合法性。
  几个义民很忠愤,咽着泪,怕那两个大逆不道的逆贼的魂灵,此时也和王一同享受祭礼,然而也无法可施。
  这种“和稀泥”的解决办法,使得对于绝对真理的一腔孤忠成为笑柄。忠愤的“义民”所“怕”的,是一种合法性的元叙事被消解之后,导致真与假、对与错全然无区别的状态。可现状就是这样了,因为说到底,“然而也无法可施”。这是鲁迅最喜欢说的话,在《出关》中他又说了一遍:
  总而言之:他用尽哲学的脑筋,只是一个没有法。
  
  “堂哉皇哉兮嗳嗳唷”
  《故事新编》里面有两类英雄,一类是利奥塔(Jean-Francois Lyotard)所说的“解放英雄”(hero of liberty),他们是后羿、大禹、伯夷和叔齐以及墨子,以道德与事功为天下表率;一类是“知识英雄”(hero of knowledge),有老子、孔子和庄子,用言说深深影响了后世人的思想和行为。可是现在,前一类英雄中,后羿是严重惧内的,伯夷和叔齐的气节是被逼出来的,伤风鼻塞的墨子是很窝囊的,连大禹也都是有腐化的苗头的。后一类英雄则更可笑,徒有“大而无当”、“不中用”的思想而已。总之,在《故事新编》里,英雄大多成了“反英雄”(anti-hero)。
  鲁迅用种种琐碎、无聊、滑稽,拆解了一种权威化与合法化了的、由伟人和大事构成的宏大叙事;用征逐食色与名利的凡人的世俗生活,将神话的、政治的历史打回原形。他最典型的近乎促狭的做法,是在《铸剑》里唱出一句“堂哉皇哉兮嗳嗳唷”,用猥亵的小调吊销了雄伟的颂歌;是在《补天》的创世神话里安插一个古衣冠的小丈夫,“于是小说里就有一个小人物跑到女娲的两腿之间来,不但不必有,且将结构的宏大毁坏了”(《南腔北调集·我怎么做起小说来》)。鲁迅对宏大结构的破坏、对宏大叙事的颠覆,当然不是权宜之计,而是一种既定的写作策略。也就是说,他是“认真”地“油滑”了。而这一“油滑”的写作,其突出的后现代特征有三,即“反讽”(irony)、“戏拟”(parody)和“狂欢”(carnival)。
  海登·怀特(Hayden White)将反讽视作历史学家编排故事的四种模式之一。它挫败了读者对浪漫地、悲剧地和喜剧地解释历史这三种方式的正常期待,从骨子里对它们的“幼稚”阐述抱有深刻的敌意。它理解到人类状况的本质的愚蠢和荒诞,讽刺地看待人类生存的可能、希望和真理,而拒绝接受关于世界的形式论、机械论和有机论等任何先进的理论(《〈元史学:十九世纪欧洲的历史想象〉之前言:历史的诗学》,收入《后现代历史叙事学》,陈永国、张万娟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二○○三年版)。《故事新编》正是这样一类的“历史讽刺故事”(historical-satirical stories),总是用皮里阳秋的笔法,在对特定历史事件重叙与再现的同时,不动声色地暗含了自己的批判。我们只要看《采薇》里面,用了多少个“只好”和“只得”,就可以发现所谓伟大人物的高尚事迹,在特定情境下往往不是出自主观的意念,实乃迫于客观情势而不得不然:
  这是沿路讨来的残饭,因为两人曾经议定,“不食周粟”,只好进了首阳山之后开始实行,所以当晚把它吃完,从明天起,就要坚守主义,绝不通融了。
  又不料现在的周王竟“以臣弑君”起来,所以只好不食周粟,逃上首阳山,吃野菜活命……
  您瞧,他们还不只好饿死吗?哪里是为了我的话,倒是为了自己的贪心,贪嘴呵!……
  您要是早一点,跟先前过去的那队马跑就好了。现在可只得先走这条路。前面岔路还多,再问罢。
  伯夷说腰痛腿酸,简直站不起;叔齐只得独自去走走,看可有可吃的东西。
  《故事新编》一系列“油滑”的文本,不止于偶尔地“戏拟”,事实上已经是后现代主义的“混合拟仿”(pastiche),里面充满了各种话语的碎片,具有强烈的狂欢色彩。庄子杂凑《千字文》、《百家姓》的无厘头咒语,是一个小小的样板。有时候作者甚至不需要杂凑,只是将古代经籍做白话对译,哪怕语意完全忠实,也会造成油滑的效果。比如,《出关》里老子和孔子的对话,是从《庄子·天运》直译了来的,听起来却像是黑话与切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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