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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从2008年初开始就接连遭受南方冰雪灾、藏区动荡,山东火车出轨等不幸事件。5.12的汶川地震把这种不幸推到顶点。地震涂炭了大批生灵,摧毁了成片的居民家园,严重毁坏了当地的生态,直接威胁到中国最古老的少数民族之一:羌族的文化传承。所有这一切都使灾区文化的灾后重建成为当务之急。重建的首要内容是家园,但当地人的家园何谓?如何在重建的过程中避免羌族文化的终结?政府和NGO应该在家园重建过程中如何作为?当地人又应该在重建过程中发挥什么作用?本文试图回答以上问题。
本文拟从民族学人类学田野工作入手,通过参与观察和焦点访谈,再通过跨文化比较分析,最后采用整体论和文化相对论视角,全面理解灾区的自然生态和人文心态,理解当地人的社区结构和精神世界,最终构建出符合少数民族现实生活环境和民族特点的发展目标并以此引导当地居民社会地位、社区组织和文化传统的建构与阐释。
笔者通过在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茂县太平乡牛尾巴寨进行前后两次为期一个多月的田野调查之后,认为:当地人对于家园的理解并不像主流社会认为的单纯的居住地点问题,还包括生计与亲属、祖先与亡灵、风水与鬼神等方面。当地人的“家”不仅包括房子、牲畜等物质要素,还包括久居其中的自然生态环境及在此基础上形成的生计方式,更包含互帮互助的社区关系网络和各司其职的诸多神明。因此,移民搬迁亦或异地重建这类主流社会的惯用做法一定要谨慎用之。
汶川地震后,中国政府以惊人的速度及信息开放的态度初步完成了抗震救灾工作,并立即投入到灾后重建中。但笔者认为在灾后重建中,政府存在着一些不当做法,文章对这些做法提出了质疑并提出了自己的建议,笔者认为在灾后重建过程中政府绝不应该成为重建的主体,至于异地重建、心理咨询、收养孤儿等办法和措施也不宜用于羌族地区。此外,NGO应该也已经成为了灾后重建的重要力量,但其某些做法也有值得商榷之处。笔者根据自己在调查过程中的见闻,指出NGO应该做到急政府之所急,想灾民之所想,但要寻找自己发挥作用的着手点。
羌族民众在当地生活了上千年,他们知道如何和这里的山水打交道。在震后的自救中,他们已经显示了足够的坚强和能力;在重建家园的过程中,他们的需求和经验应该得到充分的重视。在有限的时空区域内,要剔除外界干扰因素,给羌族社区留下自身的发展空间,充分发挥当地社区的主体性,注重本土模式和地方性知识的发掘、总结和推广,充分调动羌族人民的集体意识。毕竟,他们是这片土地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