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中俄边境贸易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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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清一代,中俄通过签订一系列条约,在两国接壤区先后形成了恰克图、新疆和东北三大贸易区,并产生了很大影响。由于两国资源禀赋不同,三大贸易区横向跨度极大,因而各自的交易物品结构、交易总量、商人主体和交易方式等各有特点。  贸易规模大小不一。中俄边境贸易在其两百年的发展时间内,贸易规模从初期的几十万卢布,发展到日俄战后(1904-1905)的一亿多卢布,且在18世纪80年代之后,中国一直保持出超状态。恰克图贸易区:1727年开市之初贸易规模十分有限,到18世纪50年代开始兴盛,19世纪20年代,贸易额达到1500万卢布左右。从60年代起,恰克图市场变为中俄物品的过境地,其贸易额经短暂下降后,到80年代达到最高峰,为2000万卢布左右。新疆贸易区:早期的贸易主要是贸易额较小的居间贸易。19世纪50年代开始有正式贸易,其贸易额也仅有200万卢布左右,80年代后,贸易额迅速稳定增长,到1914年达到2500万卢布的高点。东北贸易区:虽然作为合法贸易地的时间较早,但早期主要是边民之间互通日用必需品的零星小额交易,直到19世纪末期才达到一定规模。贸易额最高为700万卢布,加上海路贸易,总额为1700多万卢布。日俄战后,东北地区的贸易迅速增加,竟至9300多万卢布,此时中俄两国将近80%的交易物品是通过东北进行的。  商品结构各有特点。恰克图贸易区,在19世纪之前,大体保持以布换皮的贸易结构;到19世纪30年代,商品结构成为以茶换纺织品。1860年后,随着恰克图市场由交易市场变为贸易过境地,市场几乎只剩下唯一的贸易货物—茶叶。新疆贸易区,以本地的土产牲畜、皮毛、棉布、丝织品、及手工业品为主要出口物品,而俄国出口的商品主要是皮货、金属及纺织工业品。东北市场,20世纪之前,东北输入到俄国的商品以牲畜及粮食为主;而俄国远东几乎没有可输出的物品。南满铁路和中东铁路开通后,东北迅速成为中俄两国贸易的主要贸易地,茶叶、大豆及其衍生产品一跃成为东北贸易的大宗物品。而俄国输出的商品则以煤油、烟、金属制品、纺织品、海产品、糖、酒精等为主。  替代效应十分明显。由于技术、成本、消费偏好以及政治环境的变化,中俄贸易中的替代效应首先表现在中俄贸易商品的结构上。中国出口商品因俄国人消费偏好的变化使茶叶逐渐取代了早期大宗出口的棉布,而俄国的出口商品则因野生动物资源的枯竭和工业革命使机纺棉毛织品取代了毛皮交易。其次,在进出口重心转移上,新疆因经济相对落后,交通闭塞,伊、塔通商等条约签订后,尽管其贸易额有很大增长,但并未撼动恰克图贸易的中心地位。而东北在二十世纪初,随着中东铁路、南满铁路建成,运输成本下降,中俄商人所运商品税率的不平等,以及中俄边贸的大宗物品—茶叶转而经铁路或海路输往俄国,致使东北地区的进出口额迅速增长,替代效应充分显现,很快取代了恰克图贸易的中心地位。  商人主体有所不同。恰克图贸易从开始至19世纪60年代,山西商人居于垄断地位,但19世纪60年代后,俄商逐渐取代山西商人的地位,成为中俄茶叶贸易的主要经营者。在新疆市场,尽管有晋商、津商、鲁商、湘商、陕商、缠商等八大华商集团,但俄国商人是新俄贸易的垄断者。东北贸易的早、中期以山西、山东等内地商人以及边民为主要经营者,俄国边民也占有一定的份额,但20世纪以后俄商居于统治地位。  交易方式差异很大。虽然中俄三大贸易区都是以条约框架为保障的,但新疆和东北市场在不平等条约签订之前,就长期存在交换关系,特别是在新疆,长期以来是通过当地的少数民族为中介来开展贸易的。在条约框架形成以后,三个贸易区对于进入市场的商品数量、种类和价格制定方面的控制有所不同。在恰克图,通过半官方的商人委员会使商品种类、数量、价格和市场秩序都得到了严格的控制和管理,在新疆市场只是通过“票引”制度来部分的控制了进入市场的商品种类和数量,而在东北地区的贸易则几乎完全是自由的。在交易和信用方面,也以恰克图市场的信用和货币化程度最高。  中俄贸易的发展,对两国经济均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但俄国获得的益处要远远超过中国。首先,中俄贸易给俄商及俄国政府带来了巨大利润,为俄国资本主义发展准备了资本,促进了俄国工业革命的完成;其次,对俄国西伯利亚整个地区的开发、尤其是人口的迁徙、城市的兴起和经济的发展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对中国方面而言,由于清政府的主要目的是边疆的稳定,而边贸所产生的作用只是俄国竭力发展与中国贸易的副产品而出现的,尽管如此,但一定程度上还是促进了中国经济的发展。首先,带动了中国北方三大贸易区大批城镇的兴起和繁荣,并形成了以此为中心而扩散开来的经济贸易圈;其次,对区域经济向特色化发展也有一定的促进作用。新疆的农牧产品转向了商品化;东北地区形成了以农产品加工业为中心的酿酒业、面粉厂和榨油三大支柱产业;恰克图贸易的影响则较为广泛,不仅促进了中国漠北地区商品经济的发展,而且也带动了整个北方及南方产茶区和运茶必经之地的经济发展,而新疆贸易区和东北贸易区的影响仅限于贸易圈周围的有限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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