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规制与企业技术创新——基于《环境保护法(2015)》的准自然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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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十几年来,在全球整体经济增长态势不明朗的情况下,我国经济仍保持了较高的增速,然而,“绿色”的山水却离我们渐行渐远。如何平衡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是新时代的重要研究课题,也是需要企业和政府联手解决的重要难题。
近十几年来,在全球整体经济增长态势不明朗的情况下,我国经济仍保持了较高的增速,然而,“绿色”的山水却离我们渐行渐远。如何平衡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是新时代的重要研究课题,也是需要企业和政府联手解决的重要难题。从“绿色工程”,到“生态工程”,再到如今的“绿色发展理念”,习近平总书记一直高度重视环境问题。为加强生态文明建设、建设美丽中国,2015年1月1日起我国开始执行《环境保护法》(2015)。相比于1989年出台的《中国环境保护法》(1989),《环境保护法》(2015)加大了执法力度和惩罚力度,拓展了监督渠道,号召公众参与监督,从监、管、罚三方面进行了全面加强,被称为“史上最严环保法”。那么面对这一较强的环境规制时,企业会如何应对?古典经济学支持“波特假说”,认为适合的环境规制有助于促进企业技术创新。一方面,环境规制带来的违规压力和治理压力会“逼迫”企业提升技术创新能力、改善生产方式,对企业技术创新造成促进作用;另一方面,《环境保护法》(2015)也给予污染治理表现良好企业一定的奖励和税收等优惠,激励企业进行创新、改善生产方式和生产技术。此外,《环境保护法》(2015)要求重点企业披露污染及治理的相关信息,增大信息透明度,可能会缓解企业的融资约束,为企业技术创新提供资金支持。然而,也有一些研究发现,环境规制实施后,企业的技术创新水平反而有所下降。一方面,较强的法律压力可能会产生“挤占效应”,即企业可能会将资金用于环保投资等环境治理,而非进行技术创新;另一方面,当强环境规制带来的违规压力和处罚压力被市场识别时,企业可能会面临更严重的融资约束,导致企业技术创新的资金难以得到有效保障,从而降低了企业的技术创新水平。甚至有些学者发现,环境规制与企业技术创新之间的关系是非线性的,存在门槛效应。但考虑到政策冲击是非连续变量,无法研究随环境规制渐变的门槛效应,因此文章仅考虑环境规制与企业技术创新之间的线性关系。基于企业技术创新产出视角,结合《环境保护法》(2015)这一外生事件冲击,文章选取2012-2017年的样本数据进行双重差分检验。回归结果表明,《环境保护法》(2015)会对企业的技术创新产生显著的抑制作用。该结果在改变被解释变量度量方式、修正回归变量口径、更换回归模型等一系列稳健性检验后仍成立,且该结果通过了平行趋势检验和安慰剂检验。进一步地,文章发现《环境保护法》(2015)对企业技术创新的作用路径是融资约束机制,即《环境保护法》(2015)实施后带来的违规压力和监管压力会使得企业的融资难度增加,阻碍了企业技术创新水平的提升。相应地,文章也发现《环境保护法》(2015)并未对环保投资产生显著的“挤出效应”,反而会导致企业采取减产、类金融投资等短视的机会主义行为。此外,基于截面异质性,文章还发现《环境保护法》(2015)对不同产权性质、不同市场化程度企业的影响存在差异。具体来说,《环境保护法》(2015)对非国有企业、处于市场化程度高的地区企业的技术创新产生的抑制作用更显著,这也说明在下一步的政策制定中,在保障环境治理的同时,可以考虑将经济优惠适当向该类企业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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