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羊羊,消失在光年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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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小果埋头在绘画本上给懒羊羊涂最后一个大大的淡黄色的“Z”时,同桌很不要命地猛戳她的左肘,并从喉咙里发出按捺不住万分激动的低声:“懒羊羊啊,快看真人版的懒羊羊!小果……”莫小果抬起头时,正好看见班主任领着一个极像懒羊羊的男孩走进教室来,她握着画笔的手就愣在了空中——他,很特别呢。望着男孩精致的五官,莫小果的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但随即她又摇摇头:莫小果,想什么呢,你可是班长!
  “小果,记得登记啊!”班主任温和地说完就离开了教室。小果拿着那本平时恨不得把它撕碎的本本,此时却异常高兴——这是问他名字的特赦令。“名字!”小果掩饰住内心的波澜,故作冷漠地问。男孩抬起头,看看小果手中的本本,拿出一张淡绿色的便签纸,写道:南小阳。为什么不直接说呢?莫小果看他奇怪的举动,忍不住疑惑。拿起便签纸来看,小果不由得“扑哧”笑了。南小阳?懒小羊?这不就是懒羊羊吗!哈哈哈!
  又到调座位的时候了,以前到这个时候,莫小果都会拿着座次表发愁,可这次她却笑个不停,她要南小阳坐在她前面!
  刚调座位,莫小果就看到南小阳遭殃了!政治课上,这个新来的同学不知道政治老师的厉害,坐在那儿游手好闲地听课,全然不顾老师辛苦板书的笔记。老师发现南小阳的时候,他正无辜地盯着黑板听课,老师看到他那光洁的笔记本,自然是一顿狠批。
  下课了,南小阳皱着眉,不知所措。一向慷慨仗义的莫小果当然不会坐视不理,轻轻地递过笔记,“喏,借你参考一下笔记吧!”南小阳看看满脸笑容的莫小果,很有“礼貌”地说:“那你直接帮我补上这课的笔记,可以吗?”莫小果看着他懒羊羊式的脸,笑着答应了。抄笔记的时候,莫小果一直想着:不仅名字像懒羊羊啊,怎么连性格都一样?这么懒!
  有因必有果,如果说莫小果的好心是因,那么南小阳一次又一次地递过来的课本就是果。在南小阳第n次转身的时候,莫小果狠狠地丢给他一记白眼。南小阳厚脸皮地笑着说:“小果你真好!我会谢谢你的!”
  因为值日的缘故,南小阳碰见了冲奶茶的莫小果。南小阳盯着奶茶杯上的“优乐美”邪邪地笑,“优乐美是要别人送的!”等莫小果转身的时候,南小阳已经无影无踪。莫小果触着手中的温热,想着南小阳刚才的话,其实她早听说了优乐美是代表爱情的。
  准备晨读的莫小果打开课桌时,惊讶地发现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杯优乐美。想起昨晚的事,莫小果不禁紧张起来,是南小阳吗?南小阳进教室的时候,脸上的笑已经出卖了他。不过他轻描淡写地说:“是谢谢你的。”莫小果心里闪过一丝失落,可她依旧很开心的样子,“呵呵,我们之间的优乐美是代表感谢的哦!”
  如果说那一杯是代表感谢的话,那么每天一杯优乐美代表什么?莫小果想着想着,脸就红了。
  莫小果讨厌男生动她的东西,为了给他们小小的惩罚,小果总是用笔尖去吓唬他们。那天,南小阳故意来逗莫小果,莫小果也拿出笔来招架。然后,莫小果装作不经意地,轻轻地在南小阳白皙的手指上划了个圆弧。南小阳看着它竟笑了,并不去擦掉。同学们笑说那是“戒指”。南小阳就假装认真地说,“要是戒指,我就不擦掉了!”这个故意的玩笑,让莫小果和南小阳都有小小的窃喜,沉浸在自己的小幸福中。
  莫小果喜欢看南小阳的字,像小孩子写的,有点笨笨的可爱。莫小果找南小阳借书的时候,总喜欢去触摸那些字,感觉他的味道。那是她的小秘密。突然之间,莫小果发现,南小阳的每一本书的扉页都写着一个名字:夏鸥。
  看到这个名字,莫小果有种不安,她鼓起勇气去问他。他竟又在走廊转角的那个地方静静地望着天空。“可不可以告诉我,夏鸥是谁?”莫小果很小心地问。南小阳看着莫小果的眼睛,沉默了很久。第一次,莫小果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忧伤。
  “她是我喜欢的女孩儿,我们在一起一直很开心。可她想要出国留学,我们学校只有一个名额,而我们都是学校最优秀的学生,为了她能实现自己的梦想,我……”“你就转来我们学校,把名额让给了她?”“嗯。”
  那么,我又算什么?你喜欢我吗?莫小果多想问,可此刻她只看见他逐渐模糊的脸,只感到撕心裂肺般地心痛……
  失魂落魄地走进教室,莫小果拿出所有的懒羊羊,一张一张地看,一张一张地撕。泪一滴一滴地落下。南小阳,你终究不是我的懒羊羊。莫小果拿出课本,开始认真地做习题。是谁说的,不停地做事是最好的疗伤方法。莫小果是真的受伤了,她需要用学习来使自己忘掉一切。
  和他断交的日子,莫小果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南小阳只能远远地看着一天天消瘦的小果。他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
  毕业考很快来临,又匆匆而过。考完后,大家各奔东西。分离来得那么快,莫小果甚至还没来得及最后再看看南小阳,就得知他已离校的消息。泪忍在眼中,除了无奈,还能怎样呢?南小阳的存在就像一场梦,现在梦醒了,物是人非。
  抱着厚厚的课本,莫小果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瞎逛,舍不得离开。耳边突然传来《逍遥叹》,莫小果终于泪流满面。她记得,曾经她说想听他唱《逍遥叹》,他就学了一个晚上。在她心情低落的时候,一遍一遍地唱给她听。时光荏苒,他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再回首,往事也随枫叶一片片落……”如此悲伤的句子,竟发生在他和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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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1700 湖北省天门市实验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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