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记叙文写作的六字层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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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生作文不说自己的话,作文没有个性,其后果是严重的。作文素材捏造(功利的思想导致心灵的浮躁,捏造的东西都是假想的,因为没有自己的真正参与,所以写出来的东西往往不能生动具体)、语言空乏(有个性的时代却没有个性的语言,他们张扬个性却不懂得书写个性)、文旨脱离(主旨和行文的相背离,不够贴切,也就不是该事物的特征,也就不能称为个性了)、写法老套(没有创新和个性)、构思粗糙(没有自己与众不同的思路)、思想浅表(很少真正去思考经历一件事情后的得失,没有对自然、社会和人生进行深入的思考)。不是他们不想个性,不是他们不想写好作文,他们也想写出让评卷老师眼前一亮的作文,只是他们没有办法合适地表达、精彩地表达,这就是存在于他们身上深刻的“语言的痛苦”。这其实和教师没有很好地引导他们有重要的关系。
  基于上述的分析,我提出了“高中生作文个性化写作”的观点。个性,指的是在一定的社会条件和教育影响下形成的一个人的比较固定的特性。作文个性化指的是作文的语言都是自己的话语,作文的选材指向自己独有的与众不同的生活经历,作文的写法细腻而有新意,作文有自己对自然、社会和人生的感受和思考。
  根据我十多年高中作文教学经验的总结和思考,我对作文个性化写作提出了“六字层进法”。“六字”指的是“真”“切”“细”“新”“曲”“悟”。“层进”是“层层递进”,这里指的是这“六字”中的每一字都代表着有关记叙文写作的各个方面都是相互关联、层层递进的,在前面方法的基础上,有序地、逐步地让作文越来越精彩。
  下面我来具体解析这六字:
  一、素材的选择
  1.村女当炉煮“真”酒,深草才能没马蹄——作文要“真”,作文要求的是独有的真实素材。
  “真”是相对于现在学生写作中普遍存在的捏造素材的情况而言的,素材要“真”。写作前教师应该指导学生不要先想着臆造出多么令人感动的事,臆造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它让学生对写作充满了恐惧和厌恶。应该告诉他们有价值的情节埋藏于我们经历过的和正在经历的真实生活,这是一个很容易寻找的素材库。①自己拥有“真”的体验才能让他们在考场这么短的酝酿时间里能很快的想起与些作主题有关的当时的场景;②真实地经历过,才能还原当时的情境,写出的文章才会细腻动人,让人感同身受,而挖空心思的捏造就达不到这样的效果;③“真”的文字,可能不够华丽,但是有素朴的内在,评者自然感觉到其中蕴涵的情感张力;④“真”的素材是写者独有,别人没有的,是独具个性的。这也因为每个人的生活是千差万别的,每个人对生活的体悟也是不一样的。
  “真”要把握一个原则,就是不能在这个阶段对学生提出过高的语言要求,例如在让学生寻找《难忘的瞬间》的素材时,我允许他们用自己本有的语言真实记录曾有的“难忘的瞬间”,只要真、实就行,平淡、朴素一点都没关系。这样他们才可以推翻自己固有的思维泥沼——他们认为平淡的东西没有魅力,这样他们才敢写。总之,在选材方面,譬如以“这一天”为题的作文,以“比我大三岁的姐姐在感冒时照顾我”为素材肯定比“年迈的奶奶教我读《四书》”的题材要真实可信、更加平易近人一些,虚假的“浅草”一般的素材是不能“没”评改者的“马蹄”的。这是写作的第一步。
  2.除却巫山不是“切”——作文要“切”,作文要求的是贴切的真实素材。
  《高中语文课程标准》中提及:表达要力求准确、鲜明、生动。“切”指的是切合、贴切。指的是要引导选择作文素材时要在“真”的基础上进行二度筛选,筛选后的素材是楚王心中“巫山”的那片独有之云,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替代的,惟有这样的素材才能达到最贴切、最准确、最鲜明、最生动地表写者情、达写者意的效果。如写作《难忘的瞬间》这篇文章时,学生心中可能会有很多真实的难忘的事情可供选择,文章的篇幅是有限的,创作的时间是有限的,这个时候就需要学生快速地定好那个最适合自己情感表达的素材载体。那么,怎样迅速地做到这一点呢?
  ①首先要察看作文题目中的关键字眼的核心意思。“难忘的瞬间”这个标题的关键字眼肯定是“难忘”和“瞬间”,“难忘”指的是“难以忘怀的、铭记于心的”,“瞬间”指的是“转眼之间,极言时间之短、速度之快”。②确定好关键字眼的核心意思后,判别可能会出现误用素材的区间。《难忘的瞬间》这个题目圈定素材可能会误用的区间是“瞬间”的外延。“难忘的瞬间”所需要的素材不可能是很长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学生如果以自己的高中三年作为自己的素材是不切合的。只有经过这样的训练,学生才能真正明白“真”基础上“切”的意义。这是作文的第二步。
  二、写法的文学
  1.取次花丛“细”回顾——作文要“细”,作文要求的是细致地展现真切素材。
  在确定要适合主题的“真”“切”的作文素材之后,作文的下一步就是怎样精彩地呈现出这些经过精心挑选的选材了,这需要的写作是“细”功。“细”有“仔细、精细、周密”之意,我把这些义项合而为“细腻深致”。元稹《离思》中有“取次花丛懒回顾”的句子,说的是虽常在花丛里穿行,我却没有心思欣赏花朵之意。如果两位学生都在写夏天的落叶,一位学生说:“虽然是夏天,但那些树叶还是一点儿也不乖,顽皮地从树梢上掉下来,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稳稳地落在地上。”而另一个则写道:夏天的时候树叶竟然也会落下来。很显然,前面一位学生的语言更富有张力,会让评改者沉浸于他的作文语言中获得美的享受。如果没有“细腻深致”的情节,估计评改者也是“懒回顾”的,所以,文章还是要有“细”处的。那么,怎样让学生的作文呈现出这样的“细”处呢?
  ①动作要放慢定格。我们来看苏教版必修四的《品质》这篇课文中的一个描写。“他就把我的脚放在一张纸上,用铅笔在外沿上搔上两三次,跟着用他的敏感的手指来回地摸我的脚趾,想摸出我要求的要点。”在本句话中,高尔斯华绥为了展示格斯拉对品质的极致追求,把格斯拉量脚型的动作用了这样一个系列来展示:把我的脚放在一张纸上——在外沿上搔上两三次——用他的敏感的手指来回地摸我的脚趾。这里有三个动词“放”“搔”“摸”把一个一气呵成的动作分成了三个流畅的程序,让读者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思维也跟着舒缓起来,似乎亲眼看见了格斯拉在做这个动作。高尔斯华绥充分地利用了这个素材,他这个动作的细腻深致很好地体现了文章的主旨。如果高尔斯华绥把这个动作写成“他仔细地量了一下我的脚”,那么这个素材就没有办法达到如此高的体现力。在写作中,把一个本可以一笔带过的动作慢镜头地呈现出来,清晰地定格在观者的脑海中,可以让一个原本就真切的素材发挥出非比寻常的效果。
  ②神态要显微放大。还是《品质》中的两句话:“双颊和嘴角间斜挂着一些整齐的皱纹。”“从他的含讽带刺的红胡根上,突然露出了一丝的微笑。”本来皱纹是很微小的脸部神态,红胡根也是肉眼难辨的,但是在作者笔下,皱纹是“斜挂”“整齐”的,红胡根是“含讽带刺的”。所有的读者都没有看过格斯拉真人,但是通过“斜挂着一些整齐的皱纹”和“含讽带刺的红胡根”会突然觉得格斯拉先生就这么真实的、亲切的、随意的、又有一点小小的清高地站在我们的面前。在写作中,学生要学会把一个很普通的神态放大,可以让观者如见其人,对文本的印象也就烙印在心里了。
  ③心理要细致入情。且看《我与地坛》中的一段话:“我想我一定使母亲作过了最坏的准备了,但她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你为我想想’。事实上我也真的没为她想过。那时她的儿子,还太年轻,还来不及为母亲想,他被命运击昏了头,一心以为自己是世上最不幸的一个,不知道儿子的不幸在母亲那儿总是要加倍的。”这段话可以让读者看出了一种真实的伤痛,把心理的一种廓型的情感细致化、具体化了,就可以把读者带入他所要表达的情感氛围中,让人感同身受。
  动作要放慢定格、神态要显微放大、心理要细致入情,这是作文的第三步。
  2.一夜东风“新”作花——作文要“新”,作文要求的是新、细地展现真切素材。
  除了要用“细”来表现真、切的主题外,作文还要“新”。“新”指的是作文措辞要新鲜,要让作文让人眼前一亮,让改卷老师审美觉醒。《高中语文课程标准》里提及:“在表达实践中发展形象思维和逻辑思维”,发展创造性思维,“能调动自己的语言积累,推敲、锤炼语言,表达力求准确、鲜明、生动”。这两句话里有“发展创造性思维”和“表达要生动”的说法,“创造性思维”和“生动”都指向作文时学生要有自己的语言,文要“新”作。那么,怎样让学生的作文“新”起来呢?
  ①师从他人。多阅读,多积累。譬如钱钟书先生《围城》里写夜,说它“仿佛纸浸了油,变成半透明体”,写到忠厚老实人的恶毒,作者喻为“象饭里的沙砾或者出骨鱼片里未净的刺,会给人一种不期待的伤痛”,写方鸿渐见到鲍小姐时自尊心的下降与低落,作者把它比成“象泄尽气的橡皮车胎”,写到女主人公的眼睛很大,把它比作“政治家所说的大话”等。这些话新鲜有趣又耐人寻味,让人回味无穷。如果学生作文能够积累这样的词语,“嵌”在自己的作文当中,会让自己的文章“蓬荜生辉”。
  ②自我创造。《课标》里要求学生发展创造性思维,就是要学生跨越思维的局限,发展自己的联想和想象能力,把一些新鲜的词语和说法用在自己对素材的使用上,如果再加上这素材本身也是真实贴切的,那么效果就更佳了。要教会学生有意识地在自己的作文中使用很有创造性的艺术说法:①平凡词语的不平凡组合。有的学生讲初中毕业班会上的情景“我到底说了什么,现在我已记不太清楚,只是记得自己从始至终垂着眼,不敢去看下面的那些人,那些朝气蓬勃、色彩斑斓的孩子,也许还未懂悲伤究竟是何物,却在此刻被离愁齐齐裹挟,在时光的褶皱中,蔓延成丝丝的沉默……”他把自己和同学说成是“色彩斑斓的孩子”,“色彩斑斓”和“孩子”本来都是很普通的词语,组合在一起就有了很不平凡的表达效果;②使用出人意料的修饰语。有的同学在文中写道:“直觉,是直觉霸占了我的思维,可是它又调皮地不肯给我一点多余的施舍,将理由隐入他的长袖,只留给我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残缺。”这里把“直觉”说成是“调皮”的,说它是“长袖”善舞的,说残缺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很新鲜、很贴切,也让人掩卷深思。③修辞措辞的新鲜。“即便是我和蜗牛赛跑,蜗牛都要在终点等得我发急了。”“退缩之余,我又想起了你的双眸,是否在期盼着我的成功,这股想象磨尖了我的武器,加厚了我的盾。”“蜗牛等得我要发急了”“想象磨尖了我的武器,加厚了我的盾”都是这样的新鲜又耐人寻味的句子。作文是需要这样一些“东风”的,借这些“东风”催开作文“新”花,让“新花怒放”。这是作文的第四步。
  3.“曲”径通至文幽处——作文要“曲”,作文要求的是曲、新、细地展现真切素材。
  作文有了新、细的写法,还要有情节上的“曲”。“曲”就是作文的情节要“曲折有致”,有引人入胜之妙。“文似看山不喜平”,如果没有波澜和曲折,作文似乎也就失去了它本身应有的魅力。要让作文情节曲折有致,可以作以下两个方面的考量。
  ①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这种“曲”指的是作文可以让自己的情节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让评改者有情感上的觉醒;但,在前面的所有叙述中,应该埋下伏笔若干,让评改者觉得合乎情感的逻辑。
  ②情理之中却是出乎意料。这种“曲”指的是作文前面的所有情节都符合一般思维发展顺序,但是呈现出来的最终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这是作文的第五步。
  三、主题的升华
  登顶一“悟”众山小——作文要“悟”,作文要求的是在曲、新、细地展现真切素材的基础下,得出自己的思考和领悟。
  《高中语文课程标准》里反复提及要让学生“对自然、社会、人生有自己的感受和思考”。“悟”指的是作文在经过前面的叙述之后,有所感触、有所思考,能够有自己自然得出的领悟。大部分的记叙文只是单纯地把一件事情讲述完毕后就结束了写作,总让人感觉到“色彩不浓,回味不永”,而一定的思考和感悟却给人以启发,让人回味,会留给人绵长的回味空间,这样的文章在高考中也是属于一类作文。作文的“悟”可以这样得出:
  ①在文首直接提出自己的“悟”,起到“点亮”全文的作用。
  ②在文中边叙述边提出自己的“悟”,起到承接和引领的作用。
  ③在文末得出自己的“悟”,起到“醍醐”灌众人“顶”的作用。如鲍轶婷同学在写父母为自己精心剥核桃后得出这样的感悟:这天晚上,好像时间过得特别特别慢,爸爸妈妈的每一个动作都印在我的脑海里,不可磨灭。我想这核桃或许不像妈妈说的有补脑的功能,但我可以肯定,它一定能够补心,把我的感恩之心补满,把我的奋斗之心补满!
  记叙文“六字层进法”的每一个“字”实践起来都需要一段时间,所以,老师在训练的时候不能太过心急,时间不要太短,要给学生一个消化吸收的时间。同时,在写作文的时候,这也是一个螺旋式上升的空间,有时可能会有作文能力暂时退步的情况,也不能把平时的考试当作衡量学生作文能力的唯一标准,这需要综合考量。
  (作者单位:浙江省嘉善第二高级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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