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我要去寻骆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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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天气秋了,
  叶子在哭了,
  转身是背影了,
  你就进了往事了。
   我知道这以后,
  以后的以后,
  可能再见不到你了
  ……
  
  一
  
  林运奇来看我的时候,带了两件礼物,一是一串玛瑙手链,一是一条羊绒披肩。是他在内蒙古买的。
  宾馆门口,我们一个门内,一个门外,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对方。隔着千山万水的人,一下子到了眼前,怎么也难以跟电话里的声音吻合起来。他比我想像的要瘦,要黑,要老。莽莽苍苍的沙漠,莽莽苍苍的一个人,在声音里已经纠缠了一年零七个月,那时,我是那么强烈地想见到他。然而真的见到时,却是如此陌生,陌生得很不真实。我隔着布裙,偷偷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腿,疼。不是梦。
  是林运奇先开口的,林运奇咧开嘴笑,露出一口不怎么白的牙齿,他说:“小雪,你进来坐啊。”他的声音,有些抖颤,仿佛一片儿树叶,承不住突来的一阵风。那一声小雪,却让我找到了感觉,是我闻惯的气息。夜晚的灯下,我坐在温暖的书房内,手握着听筒,听他叫,小雪。隔着无数的山,隔着无数的水,隔着无数的风雪。窗外天幕上的星星,像极人的眼睛。他一遍一遍地叫,小雪,小雪,小雪。
  我对他笑了一下,我说:“嗨。”宾馆的房间内,不知是不是空调打得太低的缘故,寒气直逼肌肤,我不自觉地环臂抱住自己的肩。林运奇说:“你很怕冷?”我说:“啊,不。”林运奇就笑了一下,那笑,有些苦涩,他说:“在腾格里沙漠,刚呼出的气,会在嘴唇边,结一层冰。夜里睡觉,早上起床,被子全冻得硬邦邦的,像冰坨坨。”
  我低头,不敢看他,我说:“哦。”他说的这些,我早已听他说过若干遍了,每听一次,心就疼痛一回。那时,我在心里说,以后若见了这个男人,我一定要好好爱他,给他温暖,让他不再受苦。然而设想过千万次见面的场景,都不是这样的——莫名的尴尬。怎么会的呢?为了掩饰慌乱,我把羊绒披肩披在身上,对着林运奇,无心无肺地笑,我说:“好看吧?”
  林运奇盯着我看,不说话。我看到他的眼神里,有火焰在燃烧。我懂。可是我不能让他知道我懂。我把披肩换了个样子重又披上,再次问他:“好看吧?”
  他轻轻说:“好看。你比我想像的,还要好看。”
  我怔住,没了话。只听见空调的风,吹得嘶嘶嘶的,像有无数条小蛇游过。
  林运奇在室内转一圈,突然不可抑制地大笑,笑得弯了腰,他说:“小雪,我想到要来见你,激动得两夜没睡着,我有千言万语要对你说,可是现在见着了,怎么反倒没有话了?”
  我的心,突突地跳,像谁在我的心上,安了一面小鼓。我哦一声,然后说:“我也是,想着你要来见我,也睡不着呢。”
  林运奇问:“真的?”我说:“真的。”他就很快乐地舒了一口气。忽然举着那串玛瑙手链,低低问我:“小雪,我帮你戴上,可以吗?”我没有理由拒绝,我说:“好啊。”伸出我的手腕去。他弯下头,他的气息,呵到我的脖子上,有沙漠的莽莽苍苍。离得很近,却又隔得很远。我有些恍惚。
  林运奇很笨拙,费了很大的劲,才把手链上的扣子给扣上了。我的腕上,就有了一圈淡紫。柔滑的、内敛的光芒,像一段含蓄的爱,想说,又说不出。
  
  二
  
  林运奇是我朋友的朋友。
  两年前,我去朋友家,朋友正在看林运奇寄来的信,手写的书信,密密的五大张。朋友说,这是沙漠来信。
  对沙漠,我有天生的向往,辽阔壮观,可以放牧一个人的梦想。
  朋友说,不是,不是这样的,现实远远不是你想像的那么浪漫。他于是跟我讲林运奇,是个多才多艺的人,会弹吉他,歌唱得也好,还写一手好文章。却命运多舛,很小的时候丧父,母亲远走他乡,他跟了姑姑长大,一直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大学里,他执意念地质系,他说他的灵魂,属于漂泊。后来,他相遇到一段爱情,飘零了近三十年的情感,以为找到了寄存地,他甚至,为此放弃漂泊,想好好过凡俗小日子。但这段爱情,最终却以分手完结。这事对他的打击很大,他跟了一家地质勘探队,远走腾格里沙漠,发誓再不回来。
  “兄弟,你是我饥渴时的一滴露吗?我在这遥远的天之角地之涯,这么深切地想着你。命运把我送到这荒无人烟的沙漠,有谁知道,我内心的荒凉,比这沙漠更甚!我的家园在哪里?或许,终其一生,我也难以找到。”这是林运奇写给我朋友信里的一段话,它几乎是在一瞬间击中了我,如一支孤独的箭,带着它特有的苍凉。
  我问朋友要了林运奇的手机号。朋友大喜,说,那家伙若接到你的电话,不知有多高兴呢。朋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盯着我傻笑,笑完后才说,靳小雪,我忘了告诉你,他是知道你的,很喜欢读你的文章的。
  这让我意外。我愣怔了一小会儿,但还是在手心里,记下了林运奇的手机号。
  
  三
  
  我没有给林运奇打电话。
  他的号码,我拨了几次,拨到最后一个数字时,放弃了,我还不习惯主动给一个陌生男人打电话。尽管,我常常想起他的那句话:“兄弟,你是我饥渴时的一滴露吗?”那种无依无靠的渴求,让我莫名地心疼。
  我按部就班地过着我的日子,看书,写作,听音乐。谈了两场不咸不淡的恋爱。偶尔,也跑去蛋糕店坐坐,喝一杯奶茶,吃一块绿野仙踪。这款蛋糕是我最爱,奶黄与浅绿搭配着,色泽诱人,味道可口。我渐渐地,忘了林运奇。
  秋天是不知不觉来到我的城市的。落了一场雨,天气陡地转冷了。我从蛋糕店出来,我的唇上,留着蛋糕的香。这时,我的手机响了。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了三秒钟,按了接听键。
  居然是,林运奇打来的。
  他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说的:“靳小雪,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他的声音,听上去很飘缈,像远远的山头上,飘着的雾岚。却灼热着,很烫。
  我站在风里,听他说话。身边红尘滚滚,而他却是一个,隔世很久的人。
  他说:“靳小雪,谢谢你。”
  我说:“谢什么?”
  他说:“谢你听我说这么多的话,这些话,我只说给沙漠听,其次,就是说给你听了。”
  我的心,开始松软,像新烤出的面包。我脱口说:“以后,你有什么苦闷,都可以跟我说的。”当我握着手机的手,在风中冻得冰凉,乃至渐渐麻木了时,林运奇才恋恋不舍地跟我说再见,他说,感谢上天,让我认识了你。
  我快乐地笑了。我看了一下通话显示的时间:两小时零九分。我用这个时间,听完一个男人近三十年的全部故事。
  我答应了林运奇,会给他写信。在那茫茫无际的沙漠里,书信,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温存。我有了要拯救一个人于苦难之中的使命感。
  
   四
  
  林运奇的来信,总是写得很长,仿佛要把他的一辈子,倾吐在纸上。
  读他的信时,我会在头脑里,勾勒这样的景象:一望无际的沙漠。帐篷,只一顶。眉目清秀的书生,坐在帐篷前弹吉他。书生的眼光,放逐得很远很远,远到天边去了。眉毛上,凝着深深的忧郁。
  我跟林运奇说这样的景象,林运奇就笑,说,是的,是这样的。他说认识了我之后,他变得开心多了,找到人生的方向了。他要努力地好好干几年,然后,回到尘世里来,到某家地质研究所去,安心地搞研究。空闲的时候,他就跑去看我,坐在我的书房内,看我敲字,和我一起听音乐,或者,唱歌给我听。小雪,你说,那样的时光,是不是很好?他问我。
  是的,是很好,我笑答。我开始幻想,幻想着相见的那一天。我甚至想过,我们会拥抱,还有,亲吻。
  我知道了他爱上手抓羊肉,知道了他学会跳蒙古舞,学会说蒙古话。知道了八月的沙漠里,也有大雪纷飞。知道了沙漠里,最美的是落日时分,他会对着那轮沉入沙漠里的红太阳,呼叫着我的名字。
  一天,他偶然在一片就要干涸的湖边,发现了一朵盛开的骆驼花,只一朵,艳黄的。他的血液奔流起来,他掐下那朵花,一路狂奔,奔到一个小镇上。他把花给我寄过来,他说,小雪,这是上帝送给我的骆驼花,我要把它送给你。骆驼花夹在信纸里,我收到时,已成花的标本,枯萎的一小朵,已看不出原先的颜色了。但我还是,很细心地收藏了它。
  我很感动。被一个人如此珍爱着,在我的生命里,从未曾有过。我很想他了,在低头,或抬头的刹那,不经意地,他就从远方冒出来,模糊的一个影子,穿着栗色风衣,很伟岸。我对着一处,发愣,微笑。心,软得有点疼。
  
  五
  
  我带林运奇去“天上人间”吃饭。
  包厢内,有绿色植物,顺着墙壁攀援而上,叶阔绿肥。服务小姐不放心地问:“就你们两个?”我说:“是啊。”她再次探头,疑惑地看看我,又看看林运奇,问:“真的就你们两位客人吗?”我说:“是不是两个人就不能吃饭?”服务小姐脸一红,啊一声,说:“对不起对不起,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赶紧递上点菜单。
  我点了很多的肉,红烧的、油煎的、水煮的、爆炒的。林运奇远在腾格里沙漠时,对我说过不止一次,他说他怀念猪肉的味道,那里,终年吃不到猪肉。我答应他,如果他来,我会让他吃个够。
  我看到林运奇背过身去,假装看墙上的绿色植物。他的手在脸上抹了一下,又抹了一下,我知道,他落泪了。再转过身来时,林运奇勉强对我笑了笑,他说:“谢谢你,小雪,你让我感到尘世的温暖。”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微笑着。好长时间,我们没有了话。菜陆续上来,我们默默吃菜,我吃得很少,林运奇也是。一桌的菜,也仿佛心事重重似的,静穆在大大小小的盘子里。
  饭后,我带林运奇去我的家。踏进我堆满书的书房里,林运奇很拘谨,他指着我的电脑问:“小雪,你就在这上面写作的?”我说:“是的。”他不好意思地笑,说:“我还不怎么会用电脑的,五笔也不会打。”
  他吸浓烟,喝浓茶,身上带着蒙古包里的羊膻味。那烟味,那茶味,那羊膻味,都是我闻不惯的。更要命的是,我的心告诉我,他不是我要等的那一个。近在咫尺的人,却犹隔天涯,那些隔着无数山水与风雪的想念,在我的记忆里疼痛,我无法把它们跟眼前的人重叠起来。我突然想哭,我不知道拿林运奇怎么办。相见不如怀念,或许,真的是这样的。
  林运奇敏感地感觉到了这一点,他在回宾馆的时候,问了我一句:“小雪,是不是我不该跑来见你?要是不见,我们现在,是不是还是相互思念着的两个人?”
  我听见心里有什么,砰地摔落,碎了。我满心里,都是疼痛。我说:“林运奇,你不要瞎想,不是这样的。”林运奇就笑,满眶的泪在打转,他说:“呵呵,小雪,我真没出息,让你见笑了。”他伸手抹了抹眼睛,再次冲我笑,说:“那我走啦。”转身,头也不回地回宾馆去了。他瘦小的背影,孑然,如茫茫沙漠里的一匹狼。我真想追过去,抱住他,紧紧地抱住他。可是抱住了,又能怎样呢?我忍住了。我看着他,渐渐地,被一街的灯火淹没。
  
  六
  
  我去宾馆找林运奇,林运奇已经走了。他给我留了一封信,他说:小雪,我走了,我还是回到腾格里沙漠去,那里或许更适合我。谢谢你对我的好,我会铭记在心。你要好好的,我会永远为你祝福。
  我站在六月的天空下,发呆。泪,不知什么时候,糊了我一脸。距离之外,我开始思念那个叫林运奇的人,思念到胃疼。
  六月过后,我又试着恋爱,很认真地恋爱。而心却在遥远地等着,等着一双手,轻叩,而后用发颤的声音问,靳小雪,是你吗?真的是你吗?那声音听上去很飘缈,像远远的山头上,飘着的雾岚。却灼热着,很烫。
  秋天的叶,开始掉落,一片一片。我的恋爱,又无疾而终。我坐在灌满风的阳台上,身上披着林运奇送的披肩。手腕上,一圈淡紫、柔滑的、内敛的光芒,像一段含蓄的爱。音箱里,黄磊在唱《背影》:眼看天气秋了,叶子在哭了,转身是背影了,你就进了往事了。我知道这以后,以后的以后,可能再见不到你了……
  我的胃,又开始疼。我去找胃药,翻到林运奇寄来的那朵骆驼花,花瓣失了血色,像僵死的蝶。可是,我分明看见有艳红的血,在里面奔流,那是一个人的。他说,小雪,这是上帝送给我的骆驼花,我要把它送给你。
  我几乎是在一秒钟内作出决定,我要去腾格里沙漠。我给林运奇发去信息,我说,等我,我要去寻骆驼花。
  (编辑·小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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