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缪: 理想主义者与孩子气的混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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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的文学大师都是耐心的,在读书的道路上,他会静静候着你的拜访和邂逅。如果机缘不到,与之擦肩而过,那也不要緊,或许在人生的下一站,他会以更加热情的笑容迎接你到来。
  阿尔贝·加缪于我而言,其意义正是如此。他曾在诞辰90周年(2003年)的那个夏秋之交,透过横亘数月的SARS流疫所造成的恐慌,冥冥中直指我当时充斥心头的荒诞情绪,以谋杀(《局外人》)和瘟疫(《鼠疫》)的老套故事,向我残酷展示了世界存在的本来面目。他把个人的命运同人类的命运,以一种奇妙的反宗教和非意识形态化的方式联系在一起,更让我惊愕地发觉自由选择背后的陷阱,留意存在主义的两难困境:人们既不相信上帝,又不相信理性的时候,应当如何生活?
  而今天——他逝世50周年之际——我打开新版的《加缪全集》,面对那些名篇字里行间对虚伪和无情的有力反抗,重逢的喜悦和对自己灵魂的审视相互交织,曾经的少年意气又一次袭上心头。在我的阅读履历中,这样的大师不止加缪一个,某种程度上他也不是最热情的一个。这位20世纪最年轻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并没有留下太多的鸿篇巨制和文坛轶事。就前者而言,他的作品结集不过是四卷本全集而已;而后者,尽管他与萨特、雷蒙·阿隆形成了20世纪中叶法国知识界最重要的一组“铁三角”,但比起另外二位,加缪的知识分子姿态多少有点暧昧。他的过早去世同过早获得诺贝尔奖,使得后人有机会不断将其道德和哲学意味拔高,却越来越远离乃至忽视他作品价值背后的文学天分。在没有炒作和吹捧的“待遇”下,他反而被大众读者视为道德偶像,留给历史的只剩下一个游离于文学和哲学之间的淡淡背影。
  然而诚如苏珊·桑塔格所言:“卡夫卡唤起的是怜悯和恐惧,乔伊斯唤起的是钦佩,普鲁斯特和纪德唤起的是敬意,但除了加缪以外,我想不起还有其他现代作家能唤起爱。他死于1960年,他的死让整个文学界感到是一种个人损失。”
  在她看来,加缪是20世纪文学具有“理想丈夫”般形象的作家,“带着一种如此理智、适度、自如、和蔼而不失冷静的气质,以至使他与其他人迥然有别。”的确,加缪的文风与他照片上展现的气度并无二致,那是一张“理想的脸”:随和、冷静、深邃,却“显出一种随意的美”,绝不失一丝理想主义者必有的孩子气。他将反抗者的精神境界与人格力量、行动者的价值取向和人道关怀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从而奠定了真正意义上荒诞文学的坐标。它的横轴是自由,纵轴是爱。基于这样的原因,也就不难理解,1957年将文学奖颁给加缪,是诺贝尔奖评委会极少引起争议的一项决定。
  据说,在阿尔及利亚的世界文化遗产蒂巴萨,有一块友人为加缪竖立的纪念碑。那里有一片古罗马的遗迹,满坡因海风倒伏的柏树,面向地中海。纪念碑上镌着加缪的一句话:“在这儿我领悟了人们所说的荣光,就是无拘无束地爱的权利。”
  无拘无束地爱的权利,难道不是一种最高意义上的自由?
  摘自《广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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