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斗阁笔记(五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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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老邓之妻
  老邓,是我在保定当兵时的战友。那时部队生活差,到了冬天,蔬菜就是那老三样:萝卜、白菜、土豆。萝卜多是糠的,白菜多是卷得不紧的,土豆多是发了芽的。众人的嘴里,真的淡出个鸟来了。那时,军官到了营级职务,家属便可随军。老邓职至副营,家属便随了军。老邓是山东临沂人,农村的。老婆是同村的,跟老邓还沾点亲,一口家乡话,多数人听不懂。老邓结婚早,在国家号召计划生育、推行独生子女政策时,他老婆已经生了三个儿子。那时干部工资多年没有调整,老邓虽是副营职,但工资跟我们这些连排职干部一样,每月也是五十三元。老邓家口多,老婆随军后因文化程度低又找不到工作,因此老邓的生活便格外困难。老邓的老婆有时带着三个孩子到部队食堂周围去捡东西,被好事者反映到大队部。大队政委找老邓谈话,让他回家教育老婆孩子,不要到食堂周围转悠。老邓回家把老婆揍了一顿,他自己脸上也添了几道血痕,可见这个娘们不是善茬子。
  转过年来,老邓的老婆在河滩上开辟了一片荒地,又从山上搬来石头,垒了一个猪圈,一排鸡舍鸭棚。这个女人真是过日子的好手,她家里的生活很快就改观了。老邓一直干巴巴的小脸,慢慢地胖了,圆润了。又有好事者到大队部告状,说老邓的老婆开荒种地养猪养禽,涉嫌搞资本主义。政委又找老邓谈话,让他回家教育老婆。这次老邓肯定没打老婆,因为老邓的老婆站在我们大队部的院子里,左手叉着腰,右手挥舞着,像高级领导人作报告一样,痛骂了我们大队政委两个小时。其最精彩的骂人话我至今还记着:雷政委,你这个不吃人粮食的狗杂种,我们一家五口饿得眼冒金花你不管不问,俺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发扬南泥湾精神丰衣足食了你又来找我们的麻烦,老娘今天要让你知道一下俺的厉害!俺沂蒙山人,共产党的大干部见多了,陈师长不比你大?罗政委不比你大?他们都对老百姓好,你一个小鸡巴团级干部,竟敢欺负老百姓,老娘今天要给你留点记忆!老邓的老婆冲进政委的宿舍,据说在政委的床上撒了一泡尿。男干部都不敢进去。我那时在大队部当干事,急忙打电话给卫生队,让黄军医带着一个女卫生员赶过来,连拖带拉地把老邓的老婆弄走。政委气得脸黄唇青,双手直哆嗦。大家都说,政委正巴望调到局里去当副局长,只怕要被老邓老婆这泡尿给冲黄了。但事实证明,老邓老婆给政委带来了鸿运。政委很快就调到北京,一路晋升到副军职。
  腊月里,雪封山路,食堂的采买车无法进城,每日吃盐水煮黄豆,大家皆面黄肌瘦,只有老邓家的厨房里每天都散发出煎炒烹炸的香气。我们心中愤懑,便决定夜里去偷老邓家的禽。白天我们侦察了,老邓家的禽棚里有两只长颈鹅,每只足有十斤重,偷一只就可以供我们大队部的五位单身干部饱餐一顿。但困难在老邓老婆警惕性很高,据说她每天夜里都睡在猪圈里,我们必须行施调虎离山计。正好那几天大队的领导都不在位,我们先派人去找老邓,说上级机关指名要他到保定市人民武装部修理一挺机枪,让他当天下午就出发。老邓是军械员出身,枪械专家,当时部队使用的所有枪械,他闭着眼都能拆卸。那时交通不便,从我们营区到保定市区当天不能往返。我们计划等老邓一走,就去夜袭他家的鹅棚。老邓笑着说好,然后就走了。到了晚上九点多钟,我们开了一个小会,设计好几套方案,换上胶鞋,准备好手电,刚要出发,老邓和他太太来了。他太太端着一个锅,揭开锅盖,锅里是香气扑鼻热气腾腾的鹅肉。老邓的老婆说:你们这些小兔崽子,跟老娘斗心眼,还嫩了点儿。
  这件事很像一篇公式化的小说,但确实是真事,如果我不写出来,就对不起老邓和他老婆。
  二 鸟虱
  吾乡张七,见多识广,口才极好,是个肚子里有故事也会讲故事的人,他在村苗圃曾与我共事数月,讲过的故事有一百多个。这些故事大多已被我写进小说,少数未写进小说的,基本上都不太雅,今从这些不太雅的里选一个还能人目的写出来,供没洁癖者一乐。
  张七道:民国元年,俺姥爷十九岁,新婚燕尔,去岳父家帮忙刈麦。干到半晌午时,忽觉腹中饿甚,冷汗涔涔,无物可填饥肠。正好看到麦垄间有一鸟巢,巢中有卵四枚。俺姥爷便将那四枚鸟卵吞食,连壳都没吐。这四枚鸟卵落肚,他感到力量倍增,抖擞精神,一马当先,割到地头,人人夸他是把好手。回家后,俺姥爷感到脖子后发痒,以手探之,有四个鸟卵大隆起,其痒日甚,坐卧不宁,遍寻名医,皆不知何症。一日,一游方郎中摇铃从街上过,我姥爷追之求诊,那郎中眇目跛足,其貌甚怪。他摩挲着俺姥爷脖后那四个包说有些东西,即便饿死也不能吃,你明白吗?
  俺姥爷说,我没吃什么呀!郎中道:事到如今,还不坦白,那你就等死吧!郎中起身欲走,俺姥爷急忙道:大夫,俺想起来了!前些天帮老丈人家割麦,突然饥饿难忍,见麦垄间有四枚鸟卵,便带壳吞之。郎中道:这就是了!你这脖子上的疮名曰鸟毒,凶险异常,如不救治,十日必死。俺姥爷慌忙下跪磕头,请求救命。郎中道:速速准备四只公鸡。俺姥爷说:俺家只有一只公鸡,母鸡行吗?郎中道:母鸡不行。俺姥爷就动员起全村人帮他去买公鸡,直到日挂林梢,天色昏黄时才弄到三只。郎中叹息道:再晚就来不及了,姑且用一只母鸡代替吧。不过,这就给人世间留下无穷后患了。郎中让我姥爷趴在地上,用利刃劈开其颈上一个隆起,随即将一只公鸡堵上去,只见那刀口里钻出许多灰白色的小虫,紧接着爬到公鸡的身上。公鸡羽毛奓起,鸣叫不止,似有不可忍耐之痛苦。片刻,刀口内再无小虫爬出。郎中便将公鸡扔在地上。只见那公鸡跳跃鸣叫,几近疯狂,猛然一跳,离地数米,落地已死。郎中急令村人点燃柴堆,又令以洋油泼鸡身,投之火中,但闻噼啪爆响,如燃竹节,又有腥臭扑鼻。郎中道,此即鸟虱之臭也。接下来郎中又按此法剖切了俺姥爷颈上两个鸟虱包。牺牲公鸡两只,皆投火而焚之。其时村中人皆倾出而围观之,中有一孩童,名叫八十,时年七岁,善驯养鹰隼,售与蒙古猎人以获利。此儿亦天才也,训鸟之技,无师自通之。郎中以利刃剖切俺姥爷颈上最后一个虱包时,八十手托一小隼,挤在最前边观之。郎中一刀剖开虱包,随即以母鸡堵上,那母鸡咯咯鸣叫,如产新卵,顷刻即不出声,显然已血竭命毙矣。郎中大呼:闪开,直接将死母鸡投诸火堆。噼啪燃爆之声依旧。接下来发生的事是令人最感遺憾的,只见从俺姥爷脖子上最后切开的刀口里,蹦出了数十只灰白色的鸟虱,落到了那只小隼身上。那隼一声尖叫,声同裂帛,然后疾如闪电,直冲云霄,再也没见踪影。从此,高密东北乡的鸟类再也无法安眠,地球上也多了一种寄生虫。人问郎中那四枚鸟卵是何鸟所下?郎中道:鸟名青鹗,又名虱母。夜鸣旦止。夏天,羽毛繁茂,至冬,体无一羽,故又名“冻鸡”。   一斗阁主疑问:这郎中还是个人吗?
  三 盗车铃
  上世纪八十年代,自行车是北京人的主要交通工具。那时的车子以上海产永久、凤凰,天津产飞鸽最为流行。我当时的坐骑是一辆凤凰二八,骑在车上,如遇顺风,确有怡然自得之感。这三种品牌的车子的零件是可以通用的,这给修理带来了很大方便,但也给某些坏人偷盗车铃盖带来了便利。有一次我与几位战友聚会,谈到当年偷铃盖的事,众人皆笑。我们都是被盗者,也都是盗窃者。我记得有一次去西单音乐厅听某歌唱家唱歌,同行者乃战友老蔡。听到半截,二人均觉无趣,便中途退场。到停车处取车时,发现我的车铃盖没了,正嘈嘈地骂着,老蔡已把旁边一辆车上的铃盖拧下来递给我。我还有点犹豫呢,老蔡说,别虚伪了,拧上吧。我很想躲到旁边看一下后续的反应,但老蔡把我拉走了。过了几天,我的自行车铃盖又丢了,这次我毫不犹豫地把旁边自行车上的铃盖拧了下来。我想来想去,在那个冬天里,只因为有人偷了我一个铃盖,就使北京的很多自行车主,都成了偷铃盖的人。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进剧场看戏或者进影院看电影,都要把铃盖拧下来装进口袋,出来时再拧上。后来,厂家发明了一种拧不下来的新式车铃,这连环偷窃才告结束。
  这件事让我想到意大利著名作家卡尔维诺的一篇小说,说一个村子里的人都是小偷,张三偷李四家的鸡,李四偷王五家的鸭,王五偷孙六家的鹅,孙六偷张三家的兔子。大家都有事干,生活也充满了刺激和乐趣。忽然有一个家伙改邪归正,不偷了,这根循环往复的链条断了,村子里的人就感到生活失去了意义,然后陆续地搬走了。这个故事很有趣,似乎蕴含着一些哲理。
  四 卖驴
  用假话骗人,寻常事也;用真话骗人,反常事也。寻常事无可记,反常事可记之。吾乡周氏父子,聪明人也。聪明人不愿种田出大力,喜欢干一些出力少、赚钱快的事。吾乡把从事商业者称为买卖人,此称谓含贬义,但也不算太狠。周氏父子,父名文元,字金榜。子名武魁,字占鑣。他们家似乎世世代代都与农民不一样。如果说地道的农民与土地是鱼与水的关系,那么周氏父子与土地就是青蛙与水的关系。他们可以在水里待着,也可以跳到岸上甚至钻到泥土中或是爬到树上。这些都是闲话,咱们书归正传。周氏父子所从事的工作,说好听点叫经纪人,说难听点就是牲口贩子,因为周氏父子只倒腾驴,因此大家都称他们为驴贩子。他们的特长就是用一些手段把一头老驴装扮成一头比较年轻的驴,然后赚一笔钱。怎样把一头老驴装扮成一头看上去比较年轻的驴呢?具体做法是:将一把谷秸点燃,去烧燎老驴身上的死毛。这个分寸比较难把握,太近了会烫伤驴皮,太远了又烧不出效果,所以这个活儿一般都是老周干。小周抹着一柄竹扫帚,待老周燎后刷之。刷时,驴似乎很享受。刷后,驴焕然一新,犹如穿上了一件光鲜的外套。处理完驴毛后就开始处理驴牙,这活儿较复杂。先用丝瓜瓤子蘸着盐末儿擦洗,驴越老牙愈黄,擦洗后驴牙变白,会给买驴者留下好印象,驴也显得年轻。接下来的工序最为复杂,那就是用锥子在驴牙上钻剔出沟槽,因为老驴的牙齿经过多年磨损,已经磨平,这是判断驴年龄最重要也最可靠的标志。在磨平的牙齿上剔出沟槽,这活儿也只能老周干,小周做助手。大多数人都有过看牙的经验,知道钻磨牙齿的滋味不好受。驴也一样,所以小周要让驴嘴分开,一直等到老爹把活儿干完。驴急了也是会咬人的,这活儿多少也有一些危险呢。最后,就是在牵驴上集前,用拌有酒糟的饲料喂它一饱,让它微醺,兴奋。你看这头驴,毛眼儿新鲜,双眼焕发光彩,哪像老驴?活脱脱就是一头青年驴啊。买驴人在扒开驴嘴看罢驴牙后,提出疑问:这驴牙似乎刚刚钻过。这时,小周就说:大叔,您真说对了,今天早晨,我扒着驴嘴,俺爹用锥子钻的!于是大家都哈哈一笑,不再怀疑。这就是用真话骗人的故事。
  类似的故事还有,譬如一男一女有暧昧关系,众皆疑之。女的坦然道,岂止是暧昧关系?!我们的私生子都上大学了呢!这样一说,那些专门打探传播此类消息的人反而感到无趣了。
  五 写诗软件
  某晚,吾在办公室学作律诗。正抓耳挠腮寻章摘句时,一学生推门而入。他头大颈细,目深额凸,有古贤人之相。未及我问,他便侃侃而谈:“尊敬的老师,我是天文系的新生。听我们老师说您正下苦功学作律诗,我用两个星期的课余时间,为您编了一个作诗软件,想请您试用一下。”他突然噗嗤一笑,道:“那天我去食堂打饭,看到您在小树林里用头撞树,知道您在苦思冥想,其实,在当今这个时代,何必费心耗神于此雕虫小技也!”
  我对这个出言不逊的学生没有好感,但还是打开电脑,让他将软件装上。他坐在我的椅子上毫无顾忌地放了一个响屁,这让我更为不快,但还是碍于情面,没赶他走。他说:“老师,软件装好了,您想作首什么诗?”我说:“七律吧。”他问:“平起还是仄起?”我说:“平起。”“首句人韵还是不入韵?”“人韵。”“用新韵还是用旧韵?”“旧韵。”“请您说几个关键词。”“肃杀,孤独,忍耐,无奈,慷慨,佯狂,长歌,纵酒……”他敲击键盘的速度令我目眩。我的话音刚落,他就说:“好了。”
  屏幕上显示出:“刀光剑影气萧森,一意孤行路莫寻。开口即招高士恨,装疯可慰怨儿心。忍将村勇冲天怒,化作长歌动地吟。万众皆醒我独醉,夜阑坐起乱弹琴。”
  我翻来覆去读了几遍,不知好歹。学生眉开眼笑,问:“老师您觉得怎么样?”我说:“这个嘛,从格律上来说呢,当然大概可能是没有问题的了,但缺少真情实感……要不,再作一首试试看?”“还是七律吗?”“是吧。”“新韵还是旧韵?”“新韵。”……
  他一按键盘,说:“好了。”
  “心慈手软窝囊废,忍气吞声戴罪身。宁愿折腰钻狗洞,不求炫翅跳龙门。黄连入口休嫌苦,黑镬加肩莫怨沉。猛士联营欺小丑,梦边偷泣泪无痕。”
  “老师您觉得怎么样?”
  “这首较好。再来一首新旧韵兼通的好吗?”
  “好了,老师。”
  “前有虎狼后有兵,左山起火右山惊。梦生双翼飞南海,心伴孤鸿落北城。三跪滩头难免罪,九歌湖畔未成名。凭窗愁看风吹雨,竹笠青蓑任我行。”
  “老师您觉得怎么样?”他笑眯眯地问。
  “这个软件嘛,局部地来看呢,还是不错的,写一点空洞无物无病呻吟的诗,还是可以的,但再好的软件,也写不出李白和杜甫那样的诗……”
  “老师,我还可以帮助您编写小说的软件、写剧本的软件,您只要象征性地付我一点费用就可以了。”
  “同学,不,大师,您贵姓?”
  (选自《上海文学》2020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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