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妈妈的生育权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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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发前,张萌像往常一样同心爱的宝贝告别。抱一抱,亲一亲。儿子言言和照顾他的阿姨一起,把妈妈送到小区门口。这是张萌再普通不过的一天的开始,尽管那天是要去法庭。
  持续了两年的诉讼原本没有在张萌的计划内,就像儿子言言的出生一样。而所有的事件可以追溯到2016年,那个秋天,40岁的张萌选择做一个未婚妈妈。

不要他是一件我不能忍受的事


  晚上跑步回来,张萌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心里有一个猜测,尽管概率很低,她还是去买了试纸。看到结果的时候,张萌有些气急败坏——她怀孕了。考虑到年龄和特意采取过的措施,和男朋友处在分手状态的她心想,“怎么会这样?”
  张萌居住在上海,2016年的秋天,她的工作按部就班,同时还在准备一个考试,一切都处在平常且稳定的状态里。这个意外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还好这种情绪很快就过去。张萌冷静下来,给问题排了优先级。
  首先是,到底要不要这个孩子?
  张萌对生命的感知非常强烈。得知怀孕的时候,她并不能够确定怀孕的具体时间,但至少也有一个月。她看资料上说,胎儿在一两个月时就有了心跳,于是立即感到这个肚子里很小很小的一块,不是单纯意义的胚胎,而是生命和缘分的结合。她突然觉得,“不要他是一件我不能忍受的事情。”
  张萌形容自己不是一个果断的人,但这一次,她只花了几天时间就作出了决定。张萌把所有影响决定的因素都预想了一遍。经济上,只要把自己的生活条件降低一些,还是能够活下来;社会支持方面,家人都意外地支持她的决定,认为“有孩子总比没孩子好”。心理上,张萌听到过很多人吐槽有了孩子以后的生活多么累和辛苦,但她想,做好准备应该也可以应对。
  至于非婚生育上户的相关政策,当时信息掌握并不充分的张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黑户。”
  思考了这些因素,张萌决定留下孩子。出于尊重知情权的考虑,她通知了前男友。前男友表示反对,认为没有婚姻,不能要这个孩子。他试图劝说张萌,列举了高龄生产的危险以及孩子带来的一系列问题。张萌心中不爽,对他说,“可惜这个事情是由不得你的。”
  广东25岁的李越也面对着同样的选择。刚得知怀孕的时候,李越和当时的男朋友都很开心。然而,两人想要结婚的时候,却遭到了男方家人的反对,原因是男方家庭是书香门第,不能接受未婚生育。
法院行政判决书

  男方家庭对于未婚生育的态度坚决,男朋友拉黑了李越的微信,断了联系。李越说,“像一个鸵鸟一样,(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
  由于患有多囊卵巢综合症,打掉孩子再怀孕的几率比较小,再加上情感上已经难以割舍,李越决定独自生下孩子。在网络上搜索资料、做好心理准备成为未婚妈妈后,她最终说服了原本不同意的父母。
  接下來就是迎接新生命了。

合法不合法


  言言出生的日子恰好在张萌的阴历生日和阳历生日之间。
  孕期和休产假的几个月,张萌开始着手收集办理户口等一系列手续的信息,研究相关的法律法规。大着肚子不方便出门,她选择把相关部门的热线都打了一遍。电话那头听说她是未婚生育,各个渠道给她的回复都是,“诶,你必须要结婚才行的。”某个热线甚至告诉她,“你这样(非婚生育)是不合法的。”
  由于从前的工作经验,与有关部门打交道对张萌来说并不陌生。遭到拒绝和质疑的时候,她自有一套方法,“跟他们争论,要他们出示依据。”往往,有关部门的人都找不到能证明非婚生育非法的规定。
  关注单身生育议题的律师李珺说,“关于未婚生育的法律是留白的。”
  一个电话几分钟,十个电话才一小时。张萌把耐心磨出来、把法规细节抠出来,让大多数相关的单位都妥协了,包括派出所和居委会。虽然拖了不少时间,儿子最大的户口问题还是解决了。
  不过,张萌卡在了生育保险上。
  生育保险是在劳动者因生育子女而导致劳动力暂时中断时,由国家和社会及时给予物质帮助的一项社会保险制度,主要包括生育津贴和生育医疗待遇。职场女性在休产假期间,工资会由生育保险提供。
  在上海,到社保局申领生育保险需要出示计划生育证明,办理计划生育证明需要申请人向街道出示婚姻证明。未婚妈妈张萌无法出示配偶的身份信息,没有已婚证明,办不了计划生育证明,申领不到生育保险。而张萌认为,已婚才需要计划生育证明,未婚证明是不存在的东西。依这一套逻辑,张萌自己提出了行政复议。
  在广东申请生育保险的李越得到了更幸运的结果。李越先通过微信广东生育服务,填写相关信息做“一孩登记”,再去户籍所在街道办理“广东省生育登记证明”,最后到购买社会保险的公司所在地的街道办事处申请生育保险。这一过程和婚内生育的流程一致,并且非常顺利。
  李珺认为,各地处理具有地方上的差异,广州的政策执行相对于上海更宽松一些。致力于关注多元家庭结构的志愿组织“多元家庭网络”的法律助理展滢滢也表示,“(这个案例)就算在广州换一个区也不一定能拿到。”
  另外,根据多元家庭网络发起的对《广东省职工生育保险规定》进行合法性审理得到的回复表明,目前我国仍然实行计划生育的基本国策,超计划生育的违法行为不受法律保护。这也就意味着,从法律层面说,广东非婚生育女性依旧不能拿到生育保险。非婚生育的法律困境仍然存在。   2017年,由张萌提起的行政复议维持原来的行政决定,不予开计生证明。因此,她不能领取生育保险。
  2017年12月,张萌向上海市浦东新区人民法院提出行政诉讼,把街道告上法院,法院判决街道办做法符合法律规定。
  2018年,在律师李珺的建议下,张萌向当地人民法院对社保部门提出行政诉讼。
  在法庭上,张萌告诉法官,未婚怀孕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打掉孩子,一种是结婚。她认为两难的选择一个伤害生命,一个结成不自由的婚姻。张萌不服,“女性应该拥有第三种选择。”

一个母亲的风险决策


  独自育儿并没有张萌最初设想的那么困难,但焦虑和不耐烦也曾经发生。
  张萌回忆,有一次她正在喂奶,母亲上来就把宝宝抱走,说,“这样会很累的,为你好。”即便理解母亲是为自己好,她还是暴跳如雷。张萌解释,“其实一点小事,就很生气,和家里人产生冲突。”
  在育儿上,张萌拥有绝对的主动权:母亲不和自己住在一起,只是偶尔来看看,所做也是真心为她好。她相信,独立如自己尚且如此,对处于更复杂的家庭关系中的单亲妈妈来说,遭遇的家庭冲突不会少。
  张萌很喜欢提到“风险”这个词。高龄生子是风险,独自养娃也有风险,但对她来说,这都是她可以承受的结果。而婚姻,她不知道会带来什么。张萌提到家暴和婚前体检,对自己规避了这些不幸的可能感到庆幸,“婚姻的风险很大程度上在女性这边,生育和家务的价值在法律上并不被认可,当已婚女性想要脱离婚姻的时候,体系帮不了她们。”
言言和妈妈在一起

  这种担忧并非过虑。
  在张萌的微信列表里有一个名为“一个母亲”的群聊,由唯品会公益组织发起,聚集了一群单独抚养孩子的女性,有的是离异妈妈,有的像张萌一样,是未婚妈妈。之后,为了寻找有同样经历并且愿意提起诉讼的未婚妈妈,张萌建立了名为“未来妈咪”的微信群。这个群逐渐成为母亲们交流生活日常、育儿心得和互相鼓励的地方。张萌开玩笑,“我们群里的妈妈都蛮有故事的。”
  这些故事有时会涉及到传统家庭中父母的另一方——父亲。在单身女性独自抚养孩子的家庭经历中,父亲往往是缺失或者带来麻烦的角色。争夺抚养权、拒给抚养费、骗婚骗育……都是群聊里关于“不合格父亲”常见的故事。
  两年过去,李越把前男友回避自己和孩子的行为归结为“不够爱”。她表示理解前男友的选择,“在养育自己那么多年的父母、成长的家庭和我之间选择,我也会这么选。”但李越不能接受前男友“鸵鸟一样”的行为:对自己“说走就走”的离开没有任何解释,在孩子出生后也未主动表达过关心。
  一开始,李越对不能与孩子父亲组建家庭抱有一点遗憾,不过后来这一点遗憾也消失了。孩子出生后,李越和父母住在一起。孩子白天主要由退休的母亲带,晚上回到家和早晨上班前,李越都会尽量陪伴孩子玩耍。家庭生活也因为宝宝的到来更加幸福。
  张萌认为当初没有为了生子而结婚的决定非常正确,“有美满的家庭当然是件好事,但如果没有,也没有办法。人需要面对各种缺憾,而小孩子天生愿意和母亲在一起,父亲缺位的问题并不大,至少不会遇到‘父爱如山洪滑坡’的不幸。”
  工作之余,她几乎把时间都用来陪儿子。小孩习惯早睡,而她总是希望言言白天多睡,晚上才能多陪他一会。周末,张萌经常带着言言去户外玩耍,还夸下了海口,“要带儿子玩遍上海所有的公园。”
  和儿子的二人组满足了张萌对家庭生活的一切想象,甚至比预期的更加幸福。似乎没有父亲参与成长,并未影响到他们分毫。咿呀学语以后,言言嘴里会带出“爸爸”的称呼。张萌记得,有一次言言说了一句,“爸爸,不知道。”张萌很惊讶,向身边的阿姨确认到底是不是言言说的。
  张萌曾经回避“爸爸”这个词,但正是因为心理上觉得父亲角色可有可无,后来也就无所谓了。她给言言介绍家庭成员,“爷爷是妈妈的爸爸,舅舅是表哥的爸爸。”张萌表示现在不考虑让父亲参与到孩子成长中,但以后会尊重孩子的意见。
  有时候,她会在言言叫“爸爸”的时候答应一声,反倒把言言弄得不知道怎么回应。张萌说,“我觉得我又是爸爸又是妈妈。”

继续这场变革


  非婚生育的妈妈面对着不小的社会压力。在多元家庭网络的法律助理展滢滢接触的案例中,一位来自江苏的未婚妈妈因为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总共搬了三次家。还有一些在事业单位就职的妈妈,工作上遇到不少困难,甚至所在的单位也受到牵连。
  随着单身人群增加,未婚妈妈的生育权依旧处在社会各方的讨论之中,坚持诉讼的张萌和李珺都相信,社会风气和法律之间有相互作用的关系。
  李珺认为,“以上海妈妈张萌的例子来看,不给生育保险就是对非婚子女的歧视……有关部门没有起到表率作用。”
  李越选择对周围不熟悉的人称孩子的父亲常年在外工作。并且由于不想过多解释,也担忧他人的询问会给孩子带去伤害,她打算未来告诉别人自己是离异,而不是非婚生育。虽然李越觉得目前的社会环境已经够友好了,但她依然担心孩子在面对外界有意无意的影响时会有自卑的可能,例如,“其他小朋友可能会提到爸爸这些事。”
2019年7月8日,李珺代理张萌寄出再审申请书

  社会的影响也许还体现在个人的接受度上。展滢滢发现,未婚妈妈的压力不仅仅来自于社会的污名化,也可能存在自我认同的缺失,“对自己成为单身妈妈这件事很难接受,非常抑郁,导致没有办法正常工作和生活。”
  破除女性的傳统认知,争取非婚生育的权益,构建一个母亲的家庭,是一连串的社会变化。未婚妈妈的生育权,在这场关于女性和家庭的变革里是很小、但不可忽视的一部分。
  2015年12月31日,国务院办公厅颁布《关于解决无户口人员登记户口问题的意见》,明确提出,禁止设立不符合户口登记的前提条件。第二条第一点指出“非婚生育的无户口人员”可提供哪些证明文件上户。张萌也以亲身经历证明,在上海,非婚生育上户口已经不再是难题。
  2018年8月,广东的李越以未婚女性的身份申请生育保险通过审核。
  目前为止,政策的执行上也存在松动。在一些地区,非婚生育的子女实际不再征收社会抚养费。
  但李珺也想提醒公众,这些改变都只是在既有框架内的,在最终法律层面出现更改之前,乐观也是有限的。她回忆身边生下三孩的朋友曾接到相关部门的电话,对方说,“你这样会影响领导的政绩。”李珺很气愤,虽然朋友在法条上有所不符合,但她感到“有些部门只是在考虑自己的利益”。
  怀孕之前,张萌隐约知道生育和婚姻应该是分开的。但“常识”根深蒂固,她一度觉得是要结了婚才能生孩子。怀孕之后,张萌才真正开始面对生育。
  “非婚生育合法合规这件事,以前我只是嘴上硬,心里还是没底的。但法律这一套走下来,包括被告方也没有说我这样是不合法的。所以一定是合法合规的。我认为是,法无禁止即可为。”
  李珺和张萌都清楚这场官司的胜率极低,就算赢了,能拿到的生育保险费用也抵不过诉讼期间消耗的时间、精力和花销,但张萌认为这是件有意义的事,碰巧让她遇到了,那就做吧。
  不出意料,2019年初,张萌收到了法庭的败诉判决书。
  诉讼当天,张萌问李珺,要是败诉,能不能够继续申诉。李珺说,“当然可以。”张萌当即决定继续申诉。
  2019年7月8日,张萌向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寄出再审申请书。
  “我的目的不在赢这场官司,而在于能发出自己的声音。这个案件放在你面前,你能看到,能去思考,这是我的目标。”张萌说。
  (为保护采访对象隐私,文中张萌、言言、李越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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