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阿纳托尔·布朗舍特花了两天时间，从他家所在的加拿大北部森林地区向沃尔夫湖跋涉。阿纳托尔只有14岁，却像他爸爸一样了解这一带森林里的情况。此刻他正在寻找外出打猎的爸爸马克，马克神秘地消失已有三个星期了。马克当时说是去调查那个地区的猎物情况，并许诺说一星期后一定回来。
阿纳托尔每走一步，他那双锐利的眼睛都会紧张地搜寻他爸爸的脚印。因为人们夏天一般都穿鹿皮鞋，马克这次出门特地穿上了一双结实的打猎时穿的高统牛皮靴子。所以，阿纳托尔便能很容易地辨认出爸爸的脚印。
第二天下午，阿纳托尔看见森林中有一间简陋的房子，门开着，普利尼先生正站在里面……这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家伙，样子懒散，一张松弛肥胖的大脸上两只贪婪的眼睛正向外张望着。阿纳托尔以前见过他一两次，那是他在村子里做买卖的时候。他以他的自私和一分钱也抠门儿的德性而闻名，人们都管他叫“吝啬鬼”普利尼。
“我是阿纳托尔·布朗舍特，你在附近见过我爸爸吗？”
普利尼托摸着下巴，发出一阵让人不快的笑声。突然，阿纳托尔发现爸爸的牛皮靴子正穿在普利尼的脚上。阿纳托尔立即用枪对准了普利尼的大肚子。
“你是怎么得到我爸爸的靴子的？”他质问道，声音在发抖。
“如果你是指我穿着的这双靴子的话，”普利尼边说边用双眼搜寻挂在床后面墙上的一支猎枪，“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这是我买的。小子，现在明白了吧？快离开这里！你带枪闯入我的房子是违法的！”
“那么你这支猎枪又是怎么来的呢？”阿纳托尔又问道，因为此刻他看见了他爸爸的那支枪正靠墙边放着。
“我没看见你爸爸！”普利尼仍坚持说，“那枪是我从一个印第安人手中买来的。”
“那个印第安人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我并没有问他是谁。”他边讲边小心地朝挂在墙上的那支枪靠拢过去。
“别动！老老实实地站着！”阿纳托尔命令道，“我相信我爸爸决不会拿这支枪来做买卖！”
“这支枪是我光明正大买来的，除非你有法庭的命令，否则你就别想把它拿走。”
想来也是这样，如果这支枪是普利尼偷来的，那他决不会随便把它放在那里。不管怎么说，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爸爸马克·布朗舍特。
“谁要是伤害了我爸爸，”他大声喊着，“谁就得偿命！”阿纳托尔说完便走出了小屋。
再往东行走一里，就是沃尔夫湖了。阿纳托尔又匆忙地开始搜寻他爸爸的脚印。阿纳托尔没有发现人行走的迹象。不过，在白桦林中的一条小路上，他发现了一堆灰烬。
阿纳托尔肯定这是马克·布朗舍特的最后一次营火。因为他发现他爸爸的烟斗正放在灰烬旁的一棵白桦树下。
天慢慢地黑下来了，阿纳托尔生了一堆火，以便过夜。他蜷曲在睡袋里，心里有些害怕。但他最终还是睡着了。早上5点醒来时，天已大亮，他开始再次搜寻，可依然一无所获。
他重新回到营火灰烬旁的白桦树下，在那里，他突然发现有一只松鼠挂在树上。
阿纳托尔再次看了看那堆灰烬，这时他意识到那火堆一定是他爸爸的求援信号。
事情可能是这样的：他爸爸击中了一只松鼠，然后想爬上树去取它，不幸摔下来将腿摔断了。他想到了用一堆冒烟的营火求援，然后朝着他可能得救的地方爬去。
于是，马克·布朗舍特就靠那支枪做拐杖，走到了“吝啬鬼”普利尼的小屋……一切就是这样。
想到这里，阿纳托尔紧握自己的步枪，朝着普利尼的小屋大步走去。门还是敞开着，普利尼正躺在床上睡觉。
阿纳托尔向前冲了上去，用枪口使劲顶着普利尼的大肚子。
“你全在撒谎！”
普利尼睡意正浓地睁开眼睛说：“哦，又是你！”他想坐起来，但阿纳托尔用枪强迫他躺下。“我爸爸一定来过这儿！”他说，“他摔断了腿，便用他的枪做拐杖。”
“你怎么想都行。”普利尼强装笑容说。但他的笑容随着阿纳托尔将枪举起而迅速消失了。普利尼小心万分地说：“我的确没看见过你爸爸，如果来过这儿，那当时我一定不在家。”
阿纳托尔不相信普利尼的话。
“我在湖边发现了爸爸的营地，”阿纳托尔说，“他的足迹也正好到你这儿就消失了。”
“你怎么知道那就是你爸爸的营地呢？那也许是印第安人的营地呢！”
“不对，我在营地旁边找到的这个东西就是证据。”阿纳托尔用左手从衣袋里掏出了他爸爸的烟斗，里面有他爸爸的留言：
“我的腿摔断了，将在普利尼这里休息几天，然后设法去查理的那间‘黑熊’小屋。”
接着他又问普利尼：“我爸爸在这儿呆了多久？是什么时候到查理的‘黑熊’小屋子的？”
“也许他经过了这里，”普利尼解释说，“但没有看见我，于是直接去了查理那儿。”
“就靠一条腿？”阿纳托尔嘲讽地问道，“连一晚上也没住？普利尼，穿上你的鞋，我们一同去查理那儿看看。”
普利尼双手被反捆在后面，被一支上了膛的步枪押着。三小时后，他们走下一个缓缓的斜坡。阿纳托尔看见了前面有升起的烟柱，很快，他们看见了河。河岸上有一个快要熄灭的用烟作为求救信号的火堆。马克·布朗舍特躺在火堆旁，看样子不是已失去知觉就是死了。
“爸爸！”阿纳托尔失声地哭喊起来，“是我，爸爸！你没有什么事吧？”
阿纳托尔让普利尼脸朝下扑倒在火堆旁，然后他跪在爸爸身旁，俯耳去听爸爸的心跳。马克还没有断气，他的腿肿得很厉害，旁边靠放着一副自制的拐杖。
“我干的一切全是合法的！”普利尼哀声诉说着，他说话的口气与刚才不同了。
阿纳托尔把普利尼的脚捆了起来，然后他把爸爸的头抱起来，将水壶递到他的嘴边说：“我是阿纳托尔，爸爸，你会很快好起来的！”
现在他明白爸爸为什么走到这里就不能再往前走了，因为平时拴在岸边的独木舟不见了。
阿纳托尔烧了些开水，并喂他爸爸吃了一根巧克力糖棒。喝了几口水之后，马克明显地恢复过来了。他背靠着一棵树坐了起来。“我的脚伤得很厉害，阿纳托尔，也许现在只好将它截断了！”
“爸爸，我要把你送到查理那儿去，他会骑上马去为你请个医生来的。你在普利尼那儿呆了多久？”
“我在那儿躺了10天，这段时间摔断的骨头便渐渐合到一块儿了。”马克此时才发现普利尼也在这里，“是你把他带到这儿的吗，阿纳托尔？”
“他对你怎么啦，爸爸？”
“我没有做任何不合法的事情！”普利尼再次申辩道。
马克轻蔑地笑了笑，说：“不错，阿纳托尔，普利尼做的事永远是合法的！”
原来，马克跛着脚走进普利尼的小屋，在那儿呆了10天，直到骨头合拢。普利尼发现了马克口袋中有30元钱，于是叫他每天付给他3元钱的吃住费。
“这个价格很公平啊！”普利尼哀声说道，“如果是住医院收费会更高的。”
“当我准备离开时，”马克陈述说，“我受伤的那条腿肿得厉害，穿不了靴子，于是我要求普利尼借给我一双鹿皮鞋，他便用一双鹿皮鞋把我的靴子换去了。”
“你爸爸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这有什么不好呢？”普利尼喃喃地说道。
马克继续道：“当时我想去查理处，但凭一条腿要走20英里路的确很困难。我看见普利尼房间的角落处放着一副旧拐杖，于是我叫他把这拐杖借我用用。你猜他的条件是什么？阿纳托尔！他用这旧拐杖把我那支漂亮的温彻斯特式连发猎枪换去了！”
“你当时就是把那支枪当做拐杖用的呀，难道不对吗？”普利尼哀声争辩说，“那支枪只能做一支拐杖用，而我的拐杖是两根，我用两根换了一根，难道不是这样吗？要不是你愿意，我才不肯做这个交易呢！你说是吗？”
“这样你就明白了，阿纳托尔，”马克说，“这就是他的理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法的。他犯的罪只是——不很大方！”
阿纳托尔真想马上对准普利尼开枪，但他没有，而是把枪放在他爸爸手中，说：“看住他，爸爸，我到对岸去弄条船来。”
阿纳托尔脱掉衣服跳进了河里。他熟练地朝对岸远处的另一条独木舟游去。
马克漫不经心地对普利尼举着枪。“我没有告诉他你想害死我。”他温和地说，“他年轻，容易冲动，如果他真的开枪打死你，他妈妈会不高兴他这样做的，普利尼先生。”
“但我并不想害死你呀！”普利尼反驳道。
“河水已涨了两英尺，”马克继续说，“因此阿纳托尔没能看见你留在这儿的靴子印。我靠着你那昂贵的拐杖慢慢地独自来到这里时，你已在我之前来过这儿了。我没有看见独木舟，却发现了岸边烂泥里有我那双靴子留下的印迹。很明显，是你把岸边的独木舟解开，让它漂走的。你为什么想让我死在这里，是不是因为那天在你家天气很热，你曾脱掉了你那厚厚的棉布内衣的缘故？我本来睡着了，但腿伤又把我痛醒了，所以，我当时看见了你胸前所刺的船形花纹。你之所以不让我平安回家，是不是害怕我告诉骑警你也许并不是个商人，而是远方某个国家的警察正在追捕的罪犯，普利尼先生？”
普利尼无言对答，马克看见阿纳托尔正用桨划着一叶独木舟迅速向他靠过来了。
阿纳托尔把独木舟弄上岸来，他很快穿上衣服，接着他把马克扶了起来，又把拐杖递给了他。马克一跛一跛地走到独木舟旁，坐了上去。
“他怎么办？”阿纳托尔指指普利尼问爸爸。
“放他回家算了，阿纳托尔，那支枪应该是他的，因为他与我进行了一次合法的交易，我马克是个讲信用的人。”
阿纳托尔把普利尼放了，并很不情愿地取下那支温彻斯特式连发猎枪递给了他。普利尼闷闷不乐地接过枪站了起来。
阿纳托尔将独木舟向前推出，背对着普利尼朝远处的河滩划去。当他划到离岸边50码远时，听见一种奇怪的声音，就回过头往后一看——只见普利尼正在往枪里装子弹，然后小心地将枪瞄准了他的脑袋……
（编辑 白 鸟）
阿纳托尔每走一步，他那双锐利的眼睛都会紧张地搜寻他爸爸的脚印。因为人们夏天一般都穿鹿皮鞋，马克这次出门特地穿上了一双结实的打猎时穿的高统牛皮靴子。所以，阿纳托尔便能很容易地辨认出爸爸的脚印。
第二天下午，阿纳托尔看见森林中有一间简陋的房子，门开着，普利尼先生正站在里面……这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家伙，样子懒散，一张松弛肥胖的大脸上两只贪婪的眼睛正向外张望着。阿纳托尔以前见过他一两次，那是他在村子里做买卖的时候。他以他的自私和一分钱也抠门儿的德性而闻名，人们都管他叫“吝啬鬼”普利尼。
“我是阿纳托尔·布朗舍特，你在附近见过我爸爸吗？”
普利尼托摸着下巴，发出一阵让人不快的笑声。突然，阿纳托尔发现爸爸的牛皮靴子正穿在普利尼的脚上。阿纳托尔立即用枪对准了普利尼的大肚子。
“你是怎么得到我爸爸的靴子的？”他质问道，声音在发抖。
“如果你是指我穿着的这双靴子的话，”普利尼边说边用双眼搜寻挂在床后面墙上的一支猎枪，“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这是我买的。小子，现在明白了吧？快离开这里！你带枪闯入我的房子是违法的！”
“那么你这支猎枪又是怎么来的呢？”阿纳托尔又问道，因为此刻他看见了他爸爸的那支枪正靠墙边放着。
“我没看见你爸爸！”普利尼仍坚持说，“那枪是我从一个印第安人手中买来的。”
“那个印第安人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我并没有问他是谁。”他边讲边小心地朝挂在墙上的那支枪靠拢过去。
“别动！老老实实地站着！”阿纳托尔命令道，“我相信我爸爸决不会拿这支枪来做买卖！”
“这支枪是我光明正大买来的，除非你有法庭的命令，否则你就别想把它拿走。”
想来也是这样，如果这支枪是普利尼偷来的，那他决不会随便把它放在那里。不管怎么说，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爸爸马克·布朗舍特。
“谁要是伤害了我爸爸，”他大声喊着，“谁就得偿命！”阿纳托尔说完便走出了小屋。
再往东行走一里，就是沃尔夫湖了。阿纳托尔又匆忙地开始搜寻他爸爸的脚印。阿纳托尔没有发现人行走的迹象。不过，在白桦林中的一条小路上，他发现了一堆灰烬。
阿纳托尔肯定这是马克·布朗舍特的最后一次营火。因为他发现他爸爸的烟斗正放在灰烬旁的一棵白桦树下。
天慢慢地黑下来了，阿纳托尔生了一堆火，以便过夜。他蜷曲在睡袋里，心里有些害怕。但他最终还是睡着了。早上5点醒来时，天已大亮，他开始再次搜寻，可依然一无所获。
他重新回到营火灰烬旁的白桦树下，在那里，他突然发现有一只松鼠挂在树上。
阿纳托尔再次看了看那堆灰烬，这时他意识到那火堆一定是他爸爸的求援信号。
事情可能是这样的：他爸爸击中了一只松鼠，然后想爬上树去取它，不幸摔下来将腿摔断了。他想到了用一堆冒烟的营火求援，然后朝着他可能得救的地方爬去。
于是，马克·布朗舍特就靠那支枪做拐杖，走到了“吝啬鬼”普利尼的小屋……一切就是这样。
想到这里，阿纳托尔紧握自己的步枪，朝着普利尼的小屋大步走去。门还是敞开着，普利尼正躺在床上睡觉。
阿纳托尔向前冲了上去，用枪口使劲顶着普利尼的大肚子。
“你全在撒谎！”
普利尼睡意正浓地睁开眼睛说：“哦，又是你！”他想坐起来，但阿纳托尔用枪强迫他躺下。“我爸爸一定来过这儿！”他说，“他摔断了腿，便用他的枪做拐杖。”
“你怎么想都行。”普利尼强装笑容说。但他的笑容随着阿纳托尔将枪举起而迅速消失了。普利尼小心万分地说：“我的确没看见过你爸爸，如果来过这儿，那当时我一定不在家。”
阿纳托尔不相信普利尼的话。
“我在湖边发现了爸爸的营地，”阿纳托尔说，“他的足迹也正好到你这儿就消失了。”
“你怎么知道那就是你爸爸的营地呢？那也许是印第安人的营地呢！”
“不对，我在营地旁边找到的这个东西就是证据。”阿纳托尔用左手从衣袋里掏出了他爸爸的烟斗，里面有他爸爸的留言：
“我的腿摔断了，将在普利尼这里休息几天，然后设法去查理的那间‘黑熊’小屋。”
接着他又问普利尼：“我爸爸在这儿呆了多久？是什么时候到查理的‘黑熊’小屋子的？”
“也许他经过了这里，”普利尼解释说，“但没有看见我，于是直接去了查理那儿。”
“就靠一条腿？”阿纳托尔嘲讽地问道，“连一晚上也没住？普利尼，穿上你的鞋，我们一同去查理那儿看看。”
普利尼双手被反捆在后面，被一支上了膛的步枪押着。三小时后，他们走下一个缓缓的斜坡。阿纳托尔看见了前面有升起的烟柱，很快，他们看见了河。河岸上有一个快要熄灭的用烟作为求救信号的火堆。马克·布朗舍特躺在火堆旁，看样子不是已失去知觉就是死了。
“爸爸！”阿纳托尔失声地哭喊起来，“是我，爸爸！你没有什么事吧？”
阿纳托尔让普利尼脸朝下扑倒在火堆旁，然后他跪在爸爸身旁，俯耳去听爸爸的心跳。马克还没有断气，他的腿肿得很厉害，旁边靠放着一副自制的拐杖。
“我干的一切全是合法的！”普利尼哀声诉说着，他说话的口气与刚才不同了。
阿纳托尔把普利尼的脚捆了起来，然后他把爸爸的头抱起来，将水壶递到他的嘴边说：“我是阿纳托尔，爸爸，你会很快好起来的！”
现在他明白爸爸为什么走到这里就不能再往前走了，因为平时拴在岸边的独木舟不见了。
阿纳托尔烧了些开水，并喂他爸爸吃了一根巧克力糖棒。喝了几口水之后，马克明显地恢复过来了。他背靠着一棵树坐了起来。“我的脚伤得很厉害，阿纳托尔，也许现在只好将它截断了！”
“爸爸，我要把你送到查理那儿去，他会骑上马去为你请个医生来的。你在普利尼那儿呆了多久？”
“我在那儿躺了10天，这段时间摔断的骨头便渐渐合到一块儿了。”马克此时才发现普利尼也在这里，“是你把他带到这儿的吗，阿纳托尔？”
“他对你怎么啦，爸爸？”
“我没有做任何不合法的事情！”普利尼再次申辩道。
马克轻蔑地笑了笑，说：“不错，阿纳托尔，普利尼做的事永远是合法的！”
原来，马克跛着脚走进普利尼的小屋，在那儿呆了10天，直到骨头合拢。普利尼发现了马克口袋中有30元钱，于是叫他每天付给他3元钱的吃住费。
“这个价格很公平啊！”普利尼哀声说道，“如果是住医院收费会更高的。”
“当我准备离开时，”马克陈述说，“我受伤的那条腿肿得厉害，穿不了靴子，于是我要求普利尼借给我一双鹿皮鞋，他便用一双鹿皮鞋把我的靴子换去了。”
“你爸爸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这有什么不好呢？”普利尼喃喃地说道。
马克继续道：“当时我想去查理处，但凭一条腿要走20英里路的确很困难。我看见普利尼房间的角落处放着一副旧拐杖，于是我叫他把这拐杖借我用用。你猜他的条件是什么？阿纳托尔！他用这旧拐杖把我那支漂亮的温彻斯特式连发猎枪换去了！”
“你当时就是把那支枪当做拐杖用的呀，难道不对吗？”普利尼哀声争辩说，“那支枪只能做一支拐杖用，而我的拐杖是两根，我用两根换了一根，难道不是这样吗？要不是你愿意，我才不肯做这个交易呢！你说是吗？”
“这样你就明白了，阿纳托尔，”马克说，“这就是他的理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法的。他犯的罪只是——不很大方！”
阿纳托尔真想马上对准普利尼开枪，但他没有，而是把枪放在他爸爸手中，说：“看住他，爸爸，我到对岸去弄条船来。”
阿纳托尔脱掉衣服跳进了河里。他熟练地朝对岸远处的另一条独木舟游去。
马克漫不经心地对普利尼举着枪。“我没有告诉他你想害死我。”他温和地说，“他年轻，容易冲动，如果他真的开枪打死你，他妈妈会不高兴他这样做的，普利尼先生。”
“但我并不想害死你呀！”普利尼反驳道。
“河水已涨了两英尺，”马克继续说，“因此阿纳托尔没能看见你留在这儿的靴子印。我靠着你那昂贵的拐杖慢慢地独自来到这里时，你已在我之前来过这儿了。我没有看见独木舟，却发现了岸边烂泥里有我那双靴子留下的印迹。很明显，是你把岸边的独木舟解开，让它漂走的。你为什么想让我死在这里，是不是因为那天在你家天气很热，你曾脱掉了你那厚厚的棉布内衣的缘故？我本来睡着了，但腿伤又把我痛醒了，所以，我当时看见了你胸前所刺的船形花纹。你之所以不让我平安回家，是不是害怕我告诉骑警你也许并不是个商人，而是远方某个国家的警察正在追捕的罪犯，普利尼先生？”
普利尼无言对答，马克看见阿纳托尔正用桨划着一叶独木舟迅速向他靠过来了。
阿纳托尔把独木舟弄上岸来，他很快穿上衣服，接着他把马克扶了起来，又把拐杖递给了他。马克一跛一跛地走到独木舟旁，坐了上去。
“他怎么办？”阿纳托尔指指普利尼问爸爸。
“放他回家算了，阿纳托尔，那支枪应该是他的，因为他与我进行了一次合法的交易，我马克是个讲信用的人。”
阿纳托尔把普利尼放了，并很不情愿地取下那支温彻斯特式连发猎枪递给了他。普利尼闷闷不乐地接过枪站了起来。
阿纳托尔将独木舟向前推出，背对着普利尼朝远处的河滩划去。当他划到离岸边50码远时，听见一种奇怪的声音，就回过头往后一看——只见普利尼正在往枪里装子弹，然后小心地将枪瞄准了他的脑袋……
（编辑 白 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