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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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每个女人,潜意识里都希望周围的男人具备骑士风度。正如男人在漫漫长旅中,无不梦寐以求窈窕淑女的出现。骑士与淑女,是两性世界相互的要求与审美标准。
  在中世纪的骑士制度荡然无存的今天,想象一番骑士是怎样的种族,确实不无困难。我们只知道,他们是一群半军事化的男人,金盔银甲,横枪跃马,然而他们没有军衔,没有等级观念,他们在荣誉面前是独立且平等的,这使他们区别于那些政治动物、战争机器。他们可以为臆想中的爱情远走天涯,毫不吝惜地放弃世袭的城堡与领地,也可以仅仅因一句人格的污辱而怒发冲冠,抛掷象征着决斗的白手套。这至少说明在他们心目中,有一些東西是远远高于生命的,譬如名誉、气节、尊严。这注定他们成不了钩心斗角的官僚、俗不可耐的市侩、斤斤计较的商贾。
  星移斗转,骑士一样的男人越来越少了,那掷地有声的山盟海誓,挥金如土的游侠传奇,随风而逝,成为岁月走廊里飘忽的影子。哦,骑士,男人中的少数民族,平民社会的破落贵族。
  堂吉诃德是骑士们的一面哈哈镜。塞万提斯授予他一个忧伤的勋号:愁容骑士。在没有巨人,只有风车的时代,理想主义者的诞生无疑是个悲剧。或者说,在追求崇高道德、完美人格的骑士们纷纷退役的时代,坚持自己的梦幻铠甲而与现实格格不入的,只能走向滚鞍落马的结局。
  堂吉诃德,这颗星球的最后一位骑士,浪漫主义的最后一员义务兵,臂挎纸糊的盾牌、肩扛迟钝的长枪,就要悲壮地出巡了。一会儿表演英雄救美,一会儿置生死于度外、除暴安良,一会儿沉思冥想、修行布道,直到在现实的堡垒前撞得鼻青脸肿、遍体鳞伤,热血才一点点冷却下来。这时他是否明白:正如在鬼哭狼嚎的乱世,英雄是孤独的;在平庸麻木的世俗社会,豪情万丈的骑士同样是多余的人。
  当堂吉诃德被物质世界的风车抛向空中之时,很多人,开始放弃浪漫,向世俗缴械投降。他们甚至发现,和坚持自我、困守精神高地相比,追名钓利、随波逐流反倒是更轻松的事。在他们与现实达成妥协的瞬间,骑士的荣耀黯然失色,嫉恶如仇的精神武装溃不成军,洁身自好的象牙之塔玉碎宫倾!
  然而,骑士天生是受女人欢迎的。每个女人都渴望拥有自己的护花使者,甜言蜜语,殷勤呵护,浪漫多情,文武双全,而区别于那些机械地使用喷壶与利剪的园丁。
  按照骑士的惯例,除了名马,还要选个意中人。于是堂吉诃德便把邻村的村姑阿尔东沙罗任索列为自己柏拉图式的精神偶像,并把她易名为杜尔西内妮,意思是甜蜜温柔。然后便纵横四海建功立业去了,每做一件善事,都希望美名能通过路人之口传入故乡恋人的耳中。他认为杜尔西内妮是自己力量的源泉:“要不是杜尔西内妮把力量灌输到我这条胳膊上,我连捏死一个跳蚤的劲儿都没有。”全世界的女人都可能成为骑士的杜尔西内妮。全世界又有哪个女人,不期望青春的影子永远投映在跃马扬鞭的骑士的护心明镜中——那简直堪称爱情的经典。哦,英雄美人,难道不是爱情的最高定义?怀揣着一个芳名就远征天涯的骑士,就像怀揣温情脉脉的手炉,简直不再需要其他行李。为爱而向世界宣战的骑士,在任何国度与时代都是最称职的行吟诗人。
  很长时间了,淑女们的百叶窗下,不再有六弦琴的回光返照,不再有浑厚深沉的男中音吟唱小夜曲了。淑女们会寂寞吗?会过早衰老吗?她们即使坐进大歌剧院的豪华包厢,用老式望远镜寻寻觅觅,也无法从茫茫人海探测出骑士们打马而去的背影。
  女性的花朵,可以不见阳光,可以舍弃富贵,但天生就需要爱情的养料浇灌。女人长一双耳朵,生来就是为倾听赞美诗、倾听绵绵情话而准备的。又有哪个女人不需要一袭虔敬的黑色燕尾服,给她拉开敞篷马车,向她弯腰致意并且让座?又有哪个女人不需要一双坚强的手,把她像迷路孩童般牵引进星光灿烂的乐池?又有哪个女人不希望换上水晶鞋,然后被王子抱在马背上送回家?又有哪个女人,不梦想卷发的普希金坐在壁炉前给她朗诵写在羊皮纸上的情诗,不梦想肖邦纤长的手指抚遍自己层层递进的年龄,不梦想蒙面的基督山伯爵在危难关头作为一领侠义的披风出现,遮挡七层楼那么高的电闪雷鸣……
  爱江山又爱美人、解危济困又怜香惜玉、怀才不遇好色而不淫、仰天大笑出门去、千金散尽还复来、多情剑客无情剑、直挂云帆济沧海、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骑士是一种风度,更是一种出类拔萃的精神。骑士是一种古老的勋号,更是衡量人格的万古长青的标准。骑士风度的培训,是对男人修行的考验,是每个男人一生中必服的兵役。骑士的时代,并不是舞台布景,它距离我们的生活很远又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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