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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想,人类历史上有许许多多的人创造过世界第一,但哪一项第一能比得上你——人类有史以来第一个登上太空的人,你这“第一”的含金量实在是太高太高了,决非一项体育世界记录的创造者或什么吉尼斯世界记录的拥有者所能与你比拟的。虽然没有谁给你颁发过“世界第一”的金牌,但你那块无形的金牌早已悬挂在世界人民的心中,或永远铭刻在人类科学发展、探索宇宙的光荣史册上。
我常想,你不是伟人,但你却是英雄,是豪杰,是许多崇拜仰慕你的人心目中的偶像。在当今我们这个追星族的时代,很多的少男少女追歌星、追球星、追影星,追得发痴,追得发狂。但遗憾的是,绝大多数的“星”们头顶上只稍稍笼罩着一圈光环,只能闪耀一时,不能光照长久。老实说一句,有不少“星”在圈子里稍微有了一点名气,后面有了几个追星人,就觉得成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飘飘然昏昏然起来,自不量力,盛气凌人。这种偶像是捧不起的“刘阿斗”,迟早有一天会像泥菩萨倒地——粉身碎骨。因为这类“星”犯事的太多,不是今天有绯闻,就是明天有丑闻,有的甚至一失足成千古恨,跌入深渊,不可自拔。
这类偶像怎能与你相提并论?
你不声响,你不夸耀,你不招摇,你更不希望身后有一拨一拨的追星族。你深感人类决不会因为你第一个登天回来后,就停止了探索太空的步伐。而你迈出的仅仅是一小步,后面还有更大的步子,更快的步子。这已被后来的历史所证实。

你只不过是开了一个先河,为后来者铺设了一架天梯,开辟了一条通道,以便让后来者能更便捷更畅通地循着你的足迹,去创造人类登天新的奇迹和辉煌。尽管你不希望有追星族,但有人要追你,要捧你为偶像,那是你无法拒绝和躲避的。据说,上世纪60年代初你登天回来后,你一下子成了全苏联姑娘们追逐的对象和崇拜的偶像。因为你确实了不起,人类做了千年的飞天之梦,却在你的身上变为现实,这怎不令人骄傲和自豪?你成为偶像也受之无愧。
好在那时的追星族不像现在的少男少女傻追痴追,发狂发癫,甚至走火入魔。那时苏联的追星族大多为有一定志向的有为青年,他们以你为榜样,以你为楷模来实现自己人生的目标和远大的理想。如瓦莲金娜·捷列什科娃当时就是一位典型的追星族,但她追星的目的是想和你一样,成为一个航天员,为航天事业作点贡献。后来她的愿望终于实现了。1963年6月16日,她也成功地飞上太空,有幸成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个“人间嫦娥”。她激动地说,是你的勇敢和无畏引领她登上了太空之路。
有这样的追星族真是你的幸福。
吾辈后生,上世纪60年代初尚幼,无法感受和分享当时你成功的喜悦。记得儿时非常喜欢仰头观看天空飞过的飞机,也喜欢唱《我爱祖国的蓝天》。我想象中能驾机翱翔蓝天的飞行员已是了不起的英雄了,那么你能驾驭飞船飞越大气层以外的太空,那更是英雄中的英雄了。
后来我成了一位航天人,我们成了一个领域内的人,我感觉我们的距离一下子近了许多。由于行业和工作的关系,我更加关注你,想了解和知道你的一切,包括那些鲜为人知的东西。当然我内心还有一个愿望,希望有机会到你的国度,到你的家乡,以及你工作过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哪怕浮光掠影、走马观花也心满意足。我常想,我的愿望是不是一种梦想,抑或是一种奢望?也许一辈子不能实现。

但令我想不到的是,梦想竟会变为现实。2002年5月下旬的一天,我真的跨出国门,来到了你曾经效力过的宇航中心,来到了你曾经训练过的地方,来到了你曾经工作过的办公室。此刻,我轻轻地抚摸着你当年使用过的电话,抚摸着你记过事情的日历,抚摸着你坐过的卓越椅,不禁感慨万千,浮想联翩。
讲解员说,办公室的一切都未变,都是按照你在世时的原样摆设。只是日历永远翻到了你逝世时的那一天,挂钟的时针和分针永远拨到了你遇难时的那一刻。
物是人非,触景生情;英年早逝,令人痛惜!
最不能忘怀的是那幅挂在墙上你佩满勋章永远微笑的照片,一表人才,十分英俊,难怪你会成为少女们崇拜的偶像。
那幅照片将始终珍藏在我的心中。
可以告慰你的是,今天的航天已非你当年的“初级阶段”,经过数十年的发展,从卫星到飞船,从飞船到空间站,从空间站到航天飞机,以及畅通无阻的天地往返系统,空间飞行器飞快升级换代与你当时乘坐的“东方一号”飞船相比,简直不能同日而语。人类的脚步也不止于太空,如今月球上早已留下了航天员的脚印。人类已将目光瞄准金星、火星、水星等遥远的星球,以及更广阔更浩渺的太阳系外行星体系。但不管人类在天空的脚步迈得多快多远,那一个起点却永远属于你,你是当之无愧的勇闯禁区者和开天辟地者,没有你的第一,也就没有第二、第三,以及更多的后来者。
航天越是发展,越是进步,越让人思念开拓者,正像喝水不忘掘井人一样。而当我们来到你身边的时候,这种感受更深,体会更切。
加加林,我们永远怀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