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书相爱

来源 :全国新书目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dflhe88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老猫的书房》
  江晓原著
  上海交通大学2010.1
  定价:28.00元
  
  江晓原显然是个完全实现了梦想的读书人。他很可能是中国第一个将档案馆的密集架搬进书房的人。这个书房实在奇特:地上铺着铁轨,用带滑轨的密集架放书,可以比原来的藏书量增加三倍。区区19平方米的空间打造出拥有3万藏书、4000藏碟的“书影之城”。江晓原坐拥着大气实用的书房,以猫的灵性和优雅让这些藏书藏碟生动起来……
  
  在拥有自己的书房之后,我对书房也逐渐有了一些新的理解。
  如果只是在书房中读书、写作,并不足以赋予一间书房以生命。如果书仅仅是你的工具,你在书房中只是去利用它们,也许可以很顺手、高效,甚至可以很愉快,但那只是将书房当作工具箱或是操作台。就好像那种没有爱情的婚姻,也可以相互尽义务,相互配合,甚至可以很默契,但那是没有生命的婚姻。
  书房的生命是靠主人赋予的。只有当你真正和书相爱了,你的书房才可能有生命。怎样才叫和书相爱呢?我想举两个例子,都是关于对待书的态度的。
  第一个是看你对别人的书持什么态度。一个人爱护自己的书并不难,难的是爱护世间一切好书,不管那些书的主人是不是自己。有那么一些爱书人,当他们从友人或图书馆借来书时,如果发现书有破损,就会主动将书补好;如果在书店看见有书没有摆整齐,就会顺手将书摆好,如果看见别人在污损图书,或者只是有污损图书的可能,就会去友好地劝阻或提醒。对他们来说,看见好书受到污损或不适当的对待,就好像看见美人受辱,忍不住就要惜玉怜香,护花情切。
  第二个例子是友人告诉我的,生活中的真实故事。有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子,在20年前大学生很吃香的年头,如愿嫁了一个文科的大学生,并且还颇以自己的书生夫婿为荣。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眼看别人的夫婿纷纷成了大款或是大官,而自己的夫婿依旧只是一介书生,渐渐就心生怨恨,经常数落夫婿没用,说那些破书,有什么用?后来就扬言要烧掉那些书,夫婿闻之,严厉警告她说:你若烧我的书,就等于是杀害我的生命!结果有一天,这女子真的烧了夫婿的书,于是夫婿义无反顾提出离婚。众亲友,包括老泰山,都来做工作,欲使他们重修旧好,但书生曰:我对她说过烧书就等于杀我,而她竟真的烧书,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感情可言?这个故事的结局非常凄惨——那书生郁郁寡欢,不久后中年病逝,走完了他爱书的一生。也许有人会笑他太痴情,但就是这份痴情,终不失为凄美——当然,我想大部分爱书人都不至于爱得那么沉重。
  书房生命的另一个表征,是书的变化。书的变化有两方面。
  一方面是书的成分变化。恰如人之有少年、青年、壮年及老年,书房里的藏书也在成长,并且随着主人治学领域和兴趣爱好的变迁,藏书的成分也在不断地变化。所以当一位藏书丰富的学者去世时,他留下的藏书,对于治这一路学问的后人来说,往往是极为珍贵的财富,因为这些书都是经过精心选择的,非一般的图书馆所能比——藏书集中了种种相关的资料,为后人提供了问学的捷径,甚至还能看出藏书主人当年的心路历程。
  另一方面是藏书数量的变化。通常书总是越聚越多,但有些学者接近老年时开始为自己的藏书考虑后路,就像对待一位多年的朋友,想到自己今后不能再照顾他了,就要将他托付给别的能照顾他的人。有人逐渐将书赠送友人,或分批捐赠给机构,这样藏书的数量又会逐渐减少。当然将藏书整体捐赠通常是学者更愿意的,但是要找到一家真正能赏识这些藏书的机构并非易事。
  主人的学问与时俱进,按理说藏书也应该吐故纳新,但是由于主人之爱书,“吐故”通常极为困难。书房的藏书空间毕竟有限,饱和之后,“吐故”成为必然的选择,但是主人看着那些昔日臻臻至至收集来的图书,每一本都有一段因缘,每一册都有一个故事,或是旧日情怀,或有故人深意……哪一本可以轻易割舍?每每抚书叹息,最后还是决定与旧情人长相厮守。
  书房的生命,可以结束于主人去世之前。那些曾经真诚地爱过书,但是后来在名利场中陷溺难以自拔的人,他们早年简陋的书房可能曾经是生机勃勃的,但是如今的书房则已经沦为伪文化的装饰品。功成名就之后,他们的书房已经是富丽堂皇,里面塞满了别人赠送的豪华精装本。他们当然还会时不时地将书房向访客夸耀一番,但那样的书房已经没有生命了。
  书房的生命,也可以延续到主人去世之后。在欧洲我们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景象:一位著名学者去世了,根据他的遗嘱,他的藏书被捐赠于某个学校——很可能是他长期在此工作过的——的某个机构。学校会为他的藏书专辟一室。这个某某藏书室也许并不是天天开放的,也许只是每周的某一天对外开放。到了这一天,会有一位老太太或老先生——通常都是义务的,来此打理,并接待访客。
  这样的藏书室当然经常是寂寞的,冷落的,不可能像当红作家的签名售书那样人头攒动。但是也许有一天,从世界的某个角落远道来了一位藏书主人的仰慕者,慕名来访问这间藏书室,他或她徘徊其中,遥想藏书主人当年坐拥书城之一颦一笑,并和那位来义务工作的老太太絮絮谈论藏书主人当年种种行迹,仿佛白头宫女闲话天宝遗事……最后访客在惆怅的心情中悄然辞去。此情此景,谁又能否认这位学者的书房的生命还在延续呢?
其他文献
知识经济是以高新技术产业为支柱的,而知识管理首先适用于新兴的“知识型”企业。以微软、Intel等跨国公司为代表的“知识型”企业纷纷推出了各自的知识管理方案,产生了相当可观的经济效益,“微软管理模式”得到众多企业的效仿。在知识经济中,知识已成为占主导地位的因素,而作为知识宝库的图书馆也被提高到了一个重要位置。在数字图书馆的建设中,图书馆如何运用知识管理理念指导和优化数字图书馆资源的开发与建设,以提高
又见“上海三部曲”  作为作家、诗人,中国女性主义文学的代表之一的虹影,以其特立独行的作风和极具个性的作品而独树一帜,被评为是中国最受争议的作家。她的5部长篇被译成25种文字在欧美、以色列、澳大利亚、日本、韩国和越南等国出版。代表作“上海三部曲”:《上海王》、《上海之死》、《上海魔术师》,自出版伊始就受到了读者的追捧。“上海三部曲”近日首次由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集结再版,同时推出“虹影珍藏书系”,除
多少年来,故乡一直是让人热血沸腾的词语,当我们这些大地的孩子热衷于满世界地乱跑,却最终因跑得太快、太急而迷失了自己的时候,回到故乡就是我们最好的安慰,最好的寄托。那么,文化的故乡又在哪儿,文化是人类的精神所在,是生命中的根,尤其是我们的传统文化,它所蕴含的天地之精髓,是我们回归之路上一座明亮的灯塔。  从上世纪的90年代起,国学大师南怀瑾的名字在中华大地乃至海外被频繁提及。他于1918年诞生于浙江
凤凰卫视的“凤凰早班车”播出一幅漫画,说的是普京和梅德韦杰夫,两人坐在“俄罗斯”汽车里,第一幅,方向盘在普京的座位这边;第二幅两人互换座位,方向盘仍在普京的手里。这幅漫画是对“梅普组合”的最好诠释。  1999年8月,当叶利钦总统一年时间连续更换5任总理,身心俱疲地选定普京作为总理和总统接班人时,全世界都在问“谁是普京?”  普京接手时的俄罗斯,饱受“休克疗法”之苦、“寡头干政”之害和“自由民主”
《黄金秘档》  吴兴镛著  江苏人民出版社2009.12  定价: 32.00元    本书作者系“蒋介石的总账房”、亲历黄金运台重要人物吴嵩庆的儿子。他从父亲的军费密记入手,十余年来在海峡两岸和国内外的档案馆、报章杂志及网上搜集资料,并寻访与运金有关的亲历者和目击证人,得到许多第一手资料,写出这本堪称唯一一本关于黄金运台的全纪实。    贪污动摇国本  就在对日抗战胜利的1945年7月,蒋介石查
上个世纪末俄罗斯一批又一批作家回归到俄罗斯文学的进程中来,德鲁日尼科夫便是令人瞩目的一位,虽然他的作品从未被介绍到中国,很多人对他没有什么了解,但是他在俄罗斯和欧美国家早已名声大噪。他的《针尖上的天使》每次被“发现”,读者都能从中挖掘出更深的层面。  尤里·伊里奇·德鲁日尼科夫,俄罗斯作家,散文家和文史学家。1933年4月17日生于莫斯科一个艺术家的家庭,在创作型知识分子的圈子里成长并成熟,这个圈
董桥的新书《今朝风日好》话题为我所喜爱的旧书。书名《今朝风日好》取自丰子恺的句子,下一句是“或恐有人来”,拿来做书名,我猜董桥大概也有点欢迎有趣味的读者来书房一观的意思。董桥老夫子的心境,我或许未必真能理解,不过冲着那些旧书,再唐突冒昧,我也要闯到董桥的书房里去瞧两眼的。  到底是老派人,随手一翻,就看到董桥写小熊维尼的作者米尔恩和画家舍巴特的一篇。米尔恩少年时得到《彼得·潘》的作者巴里鼓励给漫画
《中国思想地图:老子》   熊逸著  山西人民出版社2010.5  定价:25.00元     本书是青年学者熊逸“站”着读《老子》,力图“理解”而不是“颂扬”、“懂”得而不是“悟”透《老子》的一部力作,也是作者清理传统文化、梳理中国思想的一次尝试。全书对《老子》一书的一切可疑之处,都作了穷追猛打式的拷问,从政治主张到生活哲学,从理论的内在矛盾到思维方式的漏洞。既不装糊涂,也不受任何名家名人的忽悠
《出国留学早知道》  徐宪江编著  九州出版社2009.12  定价:35.00元    为什么选择出国留学?自己适合去哪个国家留学?该如何正确地选择学校?出国留学前要做哪些准备?如何与国外学校接洽?如何顺利通过留学签证和履行什么手续?不同国家、不同学校对留学有哪些特别的规定?出国后可能面临哪些情况与困境?怎样融入国外的文化传统?学成后如何进行就业选择?都是绝大多数有出国留学想法的人最想知道的。 
长期以来,因为有了新闻与出版的特殊关系,新闻界的记者也就成了与出版界的编辑距离最近的职业群体,有关记者话题的图书,主要是记者写的书,始终因为其关注社会热点而成为出版界追捧的对象,但关于记者的评传却难以成为出版界的选题重点,因而也难以成为社会阅读的焦点。可能由于值得树碑立传的名记者凤毛麟角,也可能由于出版界忽视对记者评传类选题的挖掘,总之不能不说是个遗憾。  《艾丰评传》在近期的出版赢得了人们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