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残荷映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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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在去高淳古街的路上见到那一池残荷的,当我的眼光落在那片荷上的时候,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定住了,像是被磁铁吸了一样,再也不能往前走了,我就那么定定地站立了有几分钟,几分钟之后,我离开了马路,向荷塘的方向走去。
  这是一池有两三亩见方的荷塘,荷塘并不是很大,但是那一整片残荷,让我震住了,它们萧然而立,蔚然凄美。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一片残荷,对于荷花我不陌生,但对于残荷,我又是陌生的,原因在于,我身处北方,身边并不常常有荷,而在见到荷的时候,多是寻着荷最美的季节,在荷的盛季,奔着它循着它而去的,荷花开得汪洋而又恣意,花很葳蕤很饱满,或洁白,或粉艳,荷叶也田田旺盛成夏天最青翠欲滴最令人倾心的绿色,一切,一切,都是那样的鲜活、葱茏,生机勃发而纯美无瑕,而眼前的荷,却是颓败的,枯萎的,形容憔悴的,甚至是带着哀伤的,我不由大大震惊了,甚至是震撼了。
  整片荷塘显出一片焦褐色的枯黄,荷叶是枯的,秆是枯的,就连那整池的塘水也是枯的,湖水显出了从未有过的黯淡,无一点欢快透明与亮色,静静地卧在残荷下面,那一枝一枝的残荷,像是一个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寒风中站立着,有的迎风而立,有的耷拉着脑袋,有的东倒西歪的横陈于池塘之中,像是生了病,再也挺不起坚强的躯干和头颅,这些荷,让我想到生命的辉煌与悲壮,无畏和坚韧。
  物有荣枯。任何一种生命,都有从萌蘖到衰败的过程,有生的鼎盛,也有枯的萧瑟,当繁华落尽的时候,它呈现给世间的是一种苍凉悲壮的凄美,这种美更动人,更让人敬畏和震撼,它是历尽沧桑后的一种世态,也是生命最后的壮美与收官,而荷所经历的一生,又如何不是人的一生呢?
  在荷塘的旁边,有很多的老人,有的在散步,有的在打太極拳,有的在舞剑,还有一圈一圈的人围在一起在打着桥牌,一个个看似都很悠闲,面容淡定,神色怡然,虽然老人们都已经很老了,几乎都是一些退休的老人,但是在他们身上却看不到颓废的痕迹,个个都神采奕奕,精神抖擞,对生活的热情和兴致不减。
  还有一些老人坐在木椅上聊天,他们说的是高淳当地的方言,听他们讲话,像是在听外语,只听得他们在不停地说,嘴不停地开合,但是我一句都听不懂,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在聊什么,但是,要是我向他们问话,他们又会用高淳版的普通话与我作答。在来高淳之前,就听知情的人说,高淳的话相当难懂,来此后,才真正地见识了,高淳话,并非一般的难懂。而且是相当的难懂,当然,就更别说再去学习了,而我,作为一个北方人,也只好在边上作如是观了。
  在这个湖边,见不到有年轻人在闲逛。或许,在这个点上,年轻人都在上班,或者是在为别的事务忙碌,而唯有老人,是从生命的战场上退下来的一族,他们已无多少事要忙,在闲暇寂寥时,来这儿打发着人生闲余的时光。他们有共同的话语,共同的兴趣和爱好,他们群聚在这一块,恰似眼前的这一片阔大的荷塘,沧桑了的是这一片荷的外形,而荷的内在风骨,依然不衰,甚尔更为坚韧与顽强,他们一如秋风中的劲草,一如久涉的老马,精气神不衰,在生命的暮年,绽露着人生别样的风华与意趣。
  一个老人,斜倚在椅子上,旁边放着一本书,但他却微闭着双眼,疑似沉思,又似遐想,此时此际,他在想什么呢?是否是在想,他曾经有过的青春岁月和无悔人生?
  回望处,见到了“泮池园”三个字,关于“泮”字,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读,此时,南国水寒而日正暖。
  选自《商洛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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