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这尘世淡淡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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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我的心情很糟糕,我发现,我所有的心思都在这件糟糕的事情上,放不下,挣不脱。
  我自以为是一个能够把事情看开的人,但事到临头,我并不能说服自己。
  也因此,我不敢说,我看清了这个尘世,以及这个尘世里的人。
  是的,我连自己都看不清楚,怎么敢说看清了这个尘世呢。
  
  每届新生来,总有几个调皮捣蛋的学生,搅扰的班里不得安宁。
  我也亲见,年轻的老师被这些孩子气得哭哭啼啼。
  当时,他们就是害群之马,没有得到过好脸色、好言语、好态度。
  然而,毕业之后好多年,最能够记住老师的,最想回报老师的,常常又是他们。
  他们只是心灵蒙了尘,当岁月把一切擦亮之后,那些曾经拂拭过的手,都会成为他们心底里永恒的仰望。
  “上岁数了,有些糊涂了,我现在什么也记不住。”
  “是,我也是。”同事见我抱着本《幼学琼林》读,他一叹,我呢,就这么跟着有一搭无一搭地相应和。
  “前两个月刚看完的杂志,今天重读,好多文章竟然好像没读过一样,”他接着兴叹,“唉,这样也好,下半辈子就守着这一本杂志看就行了,每次看,都是新杂志。”
  我笑,他也笑。哈哈哈,满屋子的笑声。
  之后,便是长时间的静寂。
  那一刻,我们的年华,在凝固的空气中,倏然老去。
  
  我的座位,紧邻着办公室的窗户。
  冬日的下午,日影西斜,阳光隔着玻璃照进来,映在墙上,而我的椅子,又紧倚着墙,于是,我便沐浴在这暖融融的阳光中了。
  这时候,我或者看几页书,或者什么也不做,眯着眼打盹。暖阳像婴儿的小脚,在我的面颊、耳根、发梢以及眉眼鼻翼间徜徉,柔柔的,茸茸的,屏声敛息。窗台下是一组暖气片,烧得烫热,暖气管里的水声,哗啦啦,大一阵小一阵的,仿佛夏日的溪流,暖簌簌,温润润,直流淌到血液里,说不出的熨帖与温暖。
  好多个冬天,生活匆匆的,什么也留不下,但这份感受却一直在我的心里。我以为,我安享到了人生的大意趣大滋味。
  
  十年前,她是个青葱少女。温婉,娇媚,顾盼神飞。
  好多人追过她,好多人暗恋过她,好多人在心中,为她癫狂。
  尤其是他。
  那天,雨后,泥泞的大街上,他看到了十年以后的她。她正接孩子回来,自行车后座上孩子在哭,她无暇顾及;车轮飞溅起的泥点,落满了她的两条裤腿。
  她也看到了他,一刹那的惊愕:“你,你在这里……”
  他:“你,这是……”
  “哦,我得赶紧走。这孩子,真闹,再见……”她匆匆和他打了个招呼,仓皇中,她用手轻掠了一下刘海——还是十年前美丽的動作,然而,刘海下的她,已是满脸的沧桑!
  望着她的背影,他呆住了。仿佛突然间,岁月扔到他心上一块硬石,有说不尽的痛以及苍凉。
  
  我喜欢过两个人的画。
  一个人叫贾平凹,一个人叫二刚。
  贾平凹的那幅画,叫《向鱼问水》;二刚的那幅画,叫《坐茂树之阴以终日》。说实话,我是赏画的门外汉,这两幅画,除了畅快淋漓的写意外,我并没看出多少超拔之处。
  其实,我是喜欢上了这两个题目,以及这题目背后传达出的人生意趣。
  这意趣,实在是两个人心底的禅意啊。这禅意,若婴孩的小手指,那柔软的温度,一下子触到了,所有人心底的寂寞。
  
   (编辑静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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