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环保维权”竟成“诈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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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30日晌午,吃罢午饭,陆松柏和妻子施建琴告别,说去一下镇上的银行。银行上午给他打电话,说他提供的汇款账户少了一位数字,请他去核实一下。
  半个小时后,和他一起去银行的村民惊慌地跑回来,告诉施建琴:陆松柏被蹲守在银行的警察带走了。
  7月1日,施建琴得知丈夫涉嫌“敲诈勒索罪”被刑拘。又过了36天后,她收到德清县公安局下发的一纸“逮捕通知书”。
  至此,这位村民小组长率领村民进行的“环保维权”,因涉嫌“敲诈勒索”戛然而止。但陆松柏被捕引起的争议,却远未止息。
  
  “死鱼”事件
  
  案发前不到一个月,陆松柏刚被钟管村北墩组村民推选为该组的组长。
  之所以改选陆松柏当组长,是为了让他带领村民把造成污染的化工厂赶走。村民一致推举陆松柏的理由是:“耿直,真心实意给村民办事。”而原任组长陆文来“喝一次酒,就让化工厂摆平了。”
  村民说的化工厂,是位于北墩组南湖漾旁边的泰极化工有限公司(下简称泰极化工)。
  泰极化工是一家化工原料仓储企业,从2002年开始,陆续租用北墩组的9亩多土地建厂,为钟管镇诸多化工厂提供化学原材料。在厂区内,两三层楼高的仓储罐有五六个,装的都是浓度极高的硫酸、盐酸、液碱等危险化学品。
  北墩组第一次驱逐泰极化工是五年前。
  2006年夏天,村民陆土章、陆土方兄弟承包了100多亩鱼塘饲养鲈鱼,每隔十天就从南湖漾泵水加入鱼塘。一天早上,陆土章走到刚泵过水的鱼塘旁边,发现半大的鲈鱼都浮到水面,鱼眼蒙着一层白翳,在水面上瞎游。用手抓起一条,鱼身上滑滑的粘液已经没了,鱼鳞很是生涩。
  此后几天,死鱼不断浮出水面。陆土章不得其解。另一个养鱼的村民跑来说,在他刚泵过水的鱼塘里,也漂起一片死鱼。陆土章兄弟立刻想到,可能是水有问题。又有人说,在他们泵水前一天,南湖漾里泊着一条大船,向泰极化工输送化工原料,会不会是化工原料泄漏,污染了南湖漾的水呢?
  陆土章找到钟管村委,没有下文;找到镇农办,主任说:“是不是你加水加死的?”
  陆土章恼火了,捡了几筐死鱼,扔在泰极化工的办公室里,县环保局这才派人前来调查,湖州市淡水研究所也来到鱼塘,拿了几条鱼回去化验。
  2006年8月24日,德清县环保局在答复陆土章的信访处理单上写道:“泰极化工在正常经营中基本无废水排放,但在原料上下河时,由于接口渗漏等原因,有少量酸碱直接进入南湖漾。已于7月31日对泰极化工厂下达了环境监察整改通知书,要求限期整改,否则将依法责令其停产整改,直至关闭搬迁。”
  最终,陆土章拿到了泰极化工的2万元赔偿,泰极化工也通过了整改验收。北墩组村民结束了与泰极化工的第一次斗争。
  
  蚕桑减产
  
  “死鱼”怪事之后,是蚕桑莫名其妙地减产。
  杭(州)嘉(兴)湖(州)平原素有“鱼米之乡、丝绸之府”美誉,几乎家家养蚕种桑。但七八年前,钟管镇的蚕茧产量开始急剧下降。以前,一张蚕种能产90至100斤蚕茧,现在只有四五十斤。紧邻钟管镇工业区的三墩、青墩、钟管的蚕农也是如此。村民开始怀疑空气中刺鼻的臭味对此的影响。
  投诉、上访,都没有确切说法,但镇政府却陆续拿钱赔偿给投诉的村民,陆松柏家蚕桑减产后,投诉到镇里,就获得了赔偿,甚至离钟管镇工业区较远的村民来投诉,每张蚕种也可获赔300元,这稍稍平息了部分村民的怨怒。但随着蚕茧价格日趋高涨,要求增加赔偿数额的呼声日渐强烈。
  坐落在工业区的升华拜克生物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升华拜克)采取过一些措施。比如,在采桑养蚕集中的5月和9月,关闭德清县工厂的阿维菌素乳油(一种杀虫剂)生产线,转由内蒙古分厂生产,蚕桑淡季再恢复。
  据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升华拜克职工介绍,刺鼻的空气是由阿维菌素乳油等农药和化学品产生,这是一种高效低毒杀虫剂,但“低毒”只是对人体而言,对蚕则是致命的,空气中些微含量便足以导致蚕桑减产。
  最终,钟管镇拿出了解决方案:规划把三墩、青墩、钟管三个村所有的桑树砍掉,改种白杨,每年按照一亩地300至400元的价格补偿给村民。
  蚕桑的问题貌似得到了解决,但钟管镇居民的困扰越来越多。比如,房前屋后种的青豆,叶子会莫名其妙地卷曲,产量也大不如前;黄瓜长得畸形,根本认不出;最严重的是冬瓜,个头不到以前的十分之一,有的长到茄子大就枯死了。
  
  癌症村
  
  《中国新闻周刊》记者来到钟管镇时,工业区内的多数小化工厂已关停两个月,但空气中仍有刺鼻的味道。当地村民说,现在比以前轻多了。在村民没有采取驱逐化工厂的行动之前,如果正值下风向,人被辣得流眼泪。
  从三墩村村民姚玉泉家窗户望出去,数十米外便有一家涂料厂。姚玉泉说,化工厂怕惹众怒,白天不排废气,晚上偷偷排。“不管多热的天,睡觉一定要紧闭门窗,否则会被臭死。”
  即便这样,几个月前,姚玉泉突然得了一种“怪病”。浑身酸软无力,从家走到他在镇上的猪肉摊,四五百米路也十分艰难,“恨不能一下子瘫倒在地”。他到县里医院看了七天,做遍各项检查,也没查出病因。医生最后表示无能为力,“你们钟管人总是这样,老说自己有病,但查不出什么毛病。”
  同村妇女姚文珠也是如此。四年前,她突然感到浑身乏力,走几百米就晕得要瘫倒,闻到臭味就头疼、咽疼,肠胃不适,出门要戴口罩。县人民医院检查的结果是肝炎,杭州第六人民医院却又查不出病因,到浙江第二人民医院做核磁共振,也没有得出结论。在杭州看老中医,老中医同样束手无策。这几年,她辞去工作到处投医问药,花了20多万,至今只能靠副作用很强的激素类药物缓解病情。
  但姚玉泉和姚文珠觉得,比起身边那些患了癌症的人,他们还算幸运。
  姚玉泉向《中国新闻周刊》表示,村民自己记了笔账。化工厂在钟管镇扎堆的十几年来,仅以2000多人口的三墩村为例,前后共有100多人患癌,有的人40多岁就患癌死去。目前,整个三墩村还有数十人在癌症死亡线上挣扎。
  65岁的李阿金,去年查出直肠癌,在杭州做手术后回家静养,他赖以谋生的面馆只好关张。看病已花去2万多,一家三口目前靠儿子每月1000多元工资和老伴在电池厂做饭的微薄收入生活。“镇里发了2000元慰问金,杯水车薪。”李阿金穿着条短裤,终日枯坐在潮湿阴暗的房间里,连骂化工厂的力气都没了。他和多数癌症村民,都因得病日益陷入贫困和无助。
  《中国新闻周刊》了解到,钟管镇主要领导、升华集团中层以上干部,以及镇上的有钱人大部分已经搬到县城武康居住,每天开车或坐公司班车上下班。当地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因读书或打工离开的,都不想回到这个淌着污水、散发着难闻气味的小镇。
  留下的都是穷人和难舍故土的老人,他们离开这片土地没法生存。
  
  堵厂
  
  今年5月,邻镇发生了电池血铅超标事件。新市镇海久电池厂因“恶意排污”,造成数百人血铅超标,当地村民愤而用砂土堵住厂门。国家环保部调查认定海久电池“恶意排污”成立,继而主要责任人被刑拘,德清县“全国生态示范区”也被摘帽。
  这使得钟管镇村民认为驱逐化工厂并非不可能。相比之下,钟管镇工业区内有近30家化工厂,与三个村庄为邻:青墩村、三墩村、钟管村,最近的化工厂离居民房屋不到100米。
  6月3日,天气晴朗炎热,没经过号令和彩排,从三墩村开始,村民用车拉来砂石和泥土,堵住了附近化工厂的厂门,钟管村、青墩村的村民接连效法。泰极化工的大门也自然没有幸免,这时,陆松柏还没被选为组长,他只是参与。至下午5时许,所有化工厂的厂门全部被封堵,数千村民聚集在镇政府,要求化工厂全部离开钟管镇。
  第二天,县工作组进驻钟管镇。听取了村民“要求化工厂搬迁”的要求,并答应半个月内答复。
  此后,钟管镇差不多每天发一个公告,警告村民“不得以任何借口围堵、冲击政府机关、公共设施、企业”。镇政府同时宣布:将在年底前引入无污染的自来水;搬迁工业区附近的118户村民;建立一支由村民和干部组成的环保监督队伍;对钟管工业区内化工企业进行为期3个月的停产整改,“异地搬迁一批,关闭停产一批,改造提升一批”。
  钟管镇宣传委员康杭清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在钟管镇工业区的30多家化工企业中,仅有美联医药一家被要求“异地搬迁”,另有14家小化工企业“关闭转产”,16家化工企业需要进行“改造提升”。
  《中国新闻周刊》了解到,获准“改造提升”的化工企业,是以升华拜克为首的大型化工企业。升华集团是钟管镇本土企业,董事长夏士林是钟管镇人,两届全国人大代表。升华集团被称为业内“隐形冠军”,在生物农药、生物兽药等领域创造出11个全国第一,碱性蛋白酶占全国72%以上的市场份额,是镇、县、市三级的龙头企业。2010年,拜克集团营业收入过百亿,连续13年蝉联湖州市企业规模排行榜首位。
  6月10日,德清县环保局采取了一项具体行动,拆除了升华拜克莱福一、二分厂的黄霉素生产线的主要设备,并称将安装废气收集设施。
  钟管镇村民对化工厂的斗争取得了部分成效。
  6月7日,上市公司升华拜克(600226)因重要事项未公告停牌一天。同一天,村民将堵住厂门的砂石、杉木运走。
  
  “敲诈勒索罪”
  
  但对于北墩组村民来说,事情还没有结束。6月5日,他们改选陆松柏为组长,希望他能带领村民把泰极化工赶走。
  6月21日,县工作组没有作出泰极化工是否搬迁的答复,村民坐不住了,他们派出8个代表去镇里“讨个说法”。泰极化工老板陆永明去北墩组与村民协商,同意每年给北墩组3万元“补偿”,遭到村民拒绝。
  6月24日晚上,村民用铁锁锁住泰极化工的大门,几小时后又打开。6月25日,北墩组村民委托陆松柏等人去泰极化工,要求就工厂搬迁一事进行谈判,陆永明答应了。正式谈判于两日后在村民嵇玉明家的晒场举行,钟管村干部姬学明旁听。
  姬学明复述的事实经过得到各方一致认可。姬学明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当晚,北墩组村民最初不同意泰极化工继续在此经营,但泰极化工提出马上搬迁很难,要求用三年寻址及搬迁,为此,向北墩组交纳30万元“保证金”,比约定时间迟一年搬走,就给村里10万元。村民还提出,要求补偿6月份北墩组村民运砂石堵门和误工费等共5万元。陆永明等人到场外商量5分钟后回来,表示同意。双方最后签署了一份协议,商定泰极化工搬迁时间及“保证金”等相关事宜,陆永明和全体与会的北墩组村民均在协议书上签字。
  陆松柏另外起草了一张收条:“今收到德清县泰极化工有限公司支付钟管村北墩组伍万元整,作为支付北墩组协商期的各项费用开支。”陆永明要求陆松柏提供一个银行账号,“明天把5万元打到账上”。
  6月30日上午,陆松柏接到工商银行的电话,说他提供的账号少了一位数字,请他去一趟。陆松柏来到钟管镇工商银行门口时,被早已蹲守在此的警察关入警车。
  8月5日,在即将超出羁押期限的最后一天下午,德清县检察院做出批准逮捕陆松柏的决定。家人随即为他从上海聘请了丁金坤等两位律师。丁金坤调查后认为,本案源于环境污染,村民多次要求化工厂搬迁无果,陆松柏任组长后,受本组村民委托与化工厂交涉搬迁,镇、村领导都知情,是正当的维权行为,不涉犯罪。
  根据刑法规定,敲诈勒索罪是“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对被害人使用威胁或要挟的方法,强行索要公私财物的行为”。北墩组村民希望泰极化工早日搬走,若马上搬走,连当年的土地租金都分文不收,足以证明,北墩组村民并非“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如果泰极化工认为支付30万元保证金不是“真实意思”,完全可以不签协议,或者事后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所以本案实质上是一个关于环境污染索赔的民事纠纷。
  双方谈判中约定的化工厂另支付钟管村北墩组5万元,全体户主签字委托陆松柏代收,可见,这5万元开支费用并非归陆松柏个人,如果按照警方的逻辑,全体北墩组村民都涉嫌“敲诈勒索”,为何只抓陆松柏一人?化工厂同意支付并在收条上签字盖章,是合法的民事合意行为,与单方面“非法”“强行索取”的行为特征存在本质区别。如果事后化工厂对此笔费用开支有异议,完全可去法院打民事官司解决。
  几乎所有了解此案的村民都向《中国新闻周刊》表示陆松柏是“冤枉”的。他们推测,此举可能是想通过羁押陆松柏让北墩组村民“认错,还钱,撕毁协议”。
  7月22日晚上,钟管村支书沈建宏向陆松柏家人“捎话”,传达“镇上的意思”:向镇领导认个错、去信访办求个情、北墩组每家每户签个字,就可以放人。陆家人和北墩村民虽然心疼陆松柏在看守所“挨蚊子咬”,但他们始终不愿承认“环保维权”是错的。
  丁金坤曾两次到看守所会见陆松柏。他说,陆松柏反复说一句话:“想不通,为集体做事,怎么会坐牢了?”
  据报道,随着治理城市环境的力度加大,越来越多的化工厂从城市里迁走,乡村成为转移污染的新目标。但由于环评的乏力和招商引资对基层政府的政绩诱惑,化工企业正对乡村的环境造成重大影响。而农民为维护生存环境的努力,也因其法律知识的不足,以及维权渠道的不畅,多数陷入困境。
  截至发稿时,德清县公安局、检察院均未接受《中国新闻周刊》的采访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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