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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90年代,国际上一个“走向普遍伦理”和促成“世界伦理宣言”的运动方兴未艾。“全球伦理”的口号首先是由德国神学家孔汉思于1990年在《全球责任》一书里提出的。学者们认为,当代宗教学、伦理学、哲学学者和政治家们之所以不约而同地提出普遍伦理问题有一个基本的事实判断作为他们共同的价值判断前提,这一基本的事实判断是:现代社会和现代人已经陷入了一场深刻的道德危机;这一危机既是整个人类现代性危机的集中反映,也极大地预制着人类未来的生活前景。其危机之深已使得普遍伦理成为人们必须重新思考的一个时代性课题,因为现实越来越清楚地表明,大量的社会问题和全球问题都在不同程度上、以不同的方式纠缠于现代人的价值判断,而现有的各种伦理观念——无论是西方现代性的还是东方传统的,也无论是宗教的还是世俗的——都无法单独满足现时代的道德文化需要。在维护全人类共同利益的过程中,我们之所以特别强调伦理道德的意义,还在于全球问题从根本上讲是人本身的问题,或者是人本身出了问题,才有全球问题。伦理道德自然是普遍的,没有普遍性的道德或规则不能是伦理。在此意义上,“普遍伦理”这一概念的修饰语“普遍”实在是多余的。然而,我们也要理解,每一个新概念的提出,或是得到一定认可,就一定有其存在的理由,自有其用意和针对性。不过,新事物的出现,一定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当今世界,对于普遍伦理应当从更深更广的层次加以理解。“普遍伦理”所强调的“普遍”有两个方面的含义:其一,针对当前哲学和思想文化领域流行的价值多元论和道德相对主义,强调伦理道德是绝对的,而不是相对的,各种伦理价值是统一的,而不是孤立的,各不相关的;其二,<WP=33>针对全球化所引起的政治、经济、和平、发展、环境保护等一系列各国面临的共同问题,强调各国政府和人民都有义务遵守的全人类共同的伦理规范和道德准则。就其普遍适用的范围而言,又称其为“全球伦理”。普遍伦理一是指各种不同伦理规范之间(既包括同一文化传统下的各种不同伦理体系之间,还包括传统伦理与现代伦理之间)的共性意义上的普遍价值;另一个是指为维护全人类共同利益所需要的共同或普遍的伦理规范,如生态伦理、核伦理、国际关系伦理等,后者说明了建立一种适用于全人类新型人际关系(国际关系)的共同道德规范的必要性,前者则说明了共同道德规范之下不同的特殊伦理存在的可能性及其对后者的意义。后者之“普遍”是给“不同”之中注入“共同”,前者之“普遍”是从“共同”之中输出“不同”。简言之,是一种伦理的多样性与统一性相结合的伦理。不难看出,普遍伦理的一个最基本的特征,即超越性。包括国界地域、社会制度、阶级政党、意识形态、民族种族、文化背景、宗教信仰等各方面的超越。普遍伦理不仅作为全球范围内调整人与人的关系、个人与人类的关系的道德规范,而且是全世界都能够接受和必须遵守的伦理道德原则。如果没有广泛的超越,就算不上是普遍伦理了。普遍伦理的超越性是指在一系列全球问题上人类存在着某种共同利益,因而具有某些全人类共同的道德规范和准则。不过,应该注意所谓超越决不意味着完全等同,决不是区别和对立的消失。利益的共同性以及道德标准的共同性,都不可能是绝对的、无条件的,而只能是相对的,有范围的。另外超越性是普遍伦理的基本特征,但不是唯一特征,普遍伦理还有其他方面的特征,例如阶级性、时代性、历史性等等。尽管有困惑,有困难。可是,普遍伦理的建立还是可能的。任何一新事物的产生,都应该用一种宽容的心态去对待。而普遍伦理的建立,就是有其自身的理论(哲学)基础和实践基础的。 <WP=34>(一)哲学基础。“人”是现实的人,是实践着的人,是有意识、有理性的人,从根本意义上讲,人的一切方面都根基于实践——活生生的社会实践,唯有实践才能满足人的一切需要,才能实现人类的许多美好愿望,同时也唯有不断进行着实践活动,我们所期望普遍伦理才有可靠而坚实的基础,这个基础就是我们所孜孜探求的建立普遍伦理的哲学基础。也就是说,唯有不断进行着的实践活动,伦理的普遍化问题才能不断得到解决。(二)实践基础。首先,全球化是当今时代的一大特征。全球伦理当然不是空穴来风,它有其事实基础。全球化是一客观历史进程,是通过各种方式加强世界各国各民族之间的交往与联系,增进相互之间的了解、理解和信任,从而增强整体意识和全局观念的这样一种倾向和趋势。世界市场的形成将使一切国家的生产和消费成为世界性的。而全球伦理本身的提出就是最好的证明;其次,“可持续发展”战略的提出是普遍伦理确立的一个重要依据。可持续发展赖以建立的一个重要的理论就是生态伦理学,它反映了人们从道德的角度去审视生态系统。这实质上反映了可持续发展的道德视野和伦理立场。也就是说,可持续发展只有在普遍伦理确立的情景下才有可能实现;最后,建立国际公认的伦理道德,为国际社会各行为主体开展正常的国际交往提供了行为规范。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抑制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有助于国际社会稳定而有秩序地发展。形成国际公认的道德对各国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