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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自称是现代文学史上最后一个浪漫主义者。他虔诚的信奉文学,把写作看成是经典的重造,他要用爱与美去创造最纯粹的诗,去建造供奉人性的神庙。在现实主义的大背景下,他仍独立的坚守对艺术形式的探索。他没有也不会在理论上去深究象征主义,但正因为如此,他的象征是自然的,是与生命体验、人性实践合而为一的。象征成为理解沈从文文学的秘诀,成为通达作家生命意识的桥梁。论文首先做了关联性的研究,对象征理论在现代中国文坛的传播、衍变做了概要式的梳理,以期还原一个实存性的文学场景。在沈从文与象征的关系的论述中,主要分为内在积淀、外在体验和传播渠道等三个方面探讨其象征出现的原因。论文指出沈从文的象征始于自然、习于文化、成于“人事”的独特的形成过程。论文在对沈从文文学的象征艺术研究分析的过程中,采用了共时和历时相结合的视角。在历时研究中,首先在考察其创作全过程的基础上提出象征分期问题。大致可以分两个时期:浪漫象征期和象征化时期。在浪漫象征期中,其文本主要表现的是作家的理想、情怀,充盈着丰沛的感性色彩,是一种建构式的写作。论文把这一时期的象征分为表层象征和深层象征两个部分,又把表层象征分为行为象征、实物象征、言语象征、颜色象征和数字象征等五种形式;把深层象征分为原型象征、结构象征、整体象征等形式展开具体细致的论述。在象征化时期,沈从文的文风剧变,理性的沉思、抽象的抒情渐占主体,甚至出现玄想的倾向。这种风格大有象征主义神髓。这一时期,沈从文以文学为药,疗救自我和人性,用象征为酒体验疯狂与迷醉。他游移于抽象和情绪间,沉醉于“无处不是象征”的生命世界,给我们绘出生命多方的图案画。论文指出了沈从文在象征化时期“创造纯粹的诗”的文学实践。在共时层面上,沈从文借助梦境与音乐把象征艺术丰富化了。他用文字书写心与梦的历史,书写人事的常与变。在梦里作家重回桃源之境获得了反观自我的象征之镜。他越是在后期越感到抽象的快乐,越是认为音乐高于其他艺术。这种音乐浸透生命的感觉让他在文字的无声的世界中追寻生命最完整的形式的象征。在梦境和音乐的双翼中文本获得了象征的力量,作家也在这个神性解体的世界上重新安置了自己的灵魂。结论认为,沈从文作为浪漫派作家,他有自己独特的追求。他最大愿望是建造理想的神庙——人性的神庙。因而他前期的象征是建构性的,这正符合海德格尔的大地栖居的观点。而一旦神庙被现实之变的长河洗礼,作家就陷入潜渊式的沉思,这种疗救性的文学书写同样拯救了作家的疯癫,带他进入诗意的大地,进入生命澄明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