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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作为当代优秀作家,是先锋小说的代表人物之一,在时间的长河中实现了小说创作的三个阶段:先锋创作时期、叙事转型时期和荒诞现实主义时期。而在创作过程中,余华的苦难意识可谓是始终相伴的主题,他也始终以苦难作家著称。但是余华的苦难书写方式同样也在随着时代的变迁和自身阅历的丰富而不断变化,不断展现出新的苦难形式。《第七天》作为余华沉默七年之后的又一部长篇小说,仍然会彰显苦难主题,并且在苦难的书写过程中,出现了形式和情感的新变化。本文便是基于余华小说苦难主题的研究历史,对《第七天》的苦难书写进行分析和阐释。全文共分为四个章节,第一章总结性地介绍余华苦难书写的阶段性特点,从前期暴力的苦难到中期悲悯的苦难情怀,再到后期出现的泡沫碎片化的创作倾向,讲述余华苦难主题的历史特点。第二章和第三章,重点从思想艺术和叙述艺术上分析《第七天》苦难主题的展现形式。其中第二章从书写艺术上分析了人物形象的选取及所营造的思想主题。第三章在叙述策略上注重分析作者通过亡灵叙事的方式对苦难绝望进行解读和阐释。第四章则突出作者在讲述苦难时的体恤和救赎,阐释作者在《第七天》中对苦难书写的人文反思,并结合作品腰封上的“比《活着》更绝望,比《兄弟》更荒诞”来重点与两部作品进行对比。结语处,补充分析了《第七天》的现实创作困境及时代价值意义。概括来讲,本文的论述方向旨在通过艺术和思想两方面对余华《第七天》的苦难主题进行探究。文学艺术的特色集中体现了作者的思想主旨和创作的独特性,对于主题思想的表达和文学价值的实现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余华在《第七天》的苦难主题的表现艺术在继承传统艺术形式的基础上做了很多新的尝试,在对人物形象的选取上侧重了与时代特征的结合,在底层人物的选取上余华将视角放宽到整个现实社会,从宏大的叙事场面上进行典型人物的塑造。例如,在鼠妹女性形象的塑造上,并没有单纯讲述鼠妹的个人命运,而是将鼠妹的命运同时代的物质爱情观相勾连,将其苦难形象归因于时代物质化的爱情悲剧;在父亲形象的塑造上,将杨飞的养父进行了大量细致的极富感情化的描写,来凸显突破血缘纽带的亲情的无私与高尚,并与杨飞亲生父母进行艺术化对比,凸显作者的温情。此外,亡灵叙事艺术的成功运用更是余华《第七天》的一大亮点,将苦难主题置于亡灵这一虚拟的空间之下,实现一种叙述场域的解放,将这社会底层苦难利用亡灵叙事艺术进行巧妙地表达。不仅实现了余华创作方式的一大突破,也实现了对苦难主题的表现方式的新尝试。思想上,本文注重挖掘余华在表现苦难主题上的温情转变,从程度上将苦难表达至一种绝望的地步,通过撒网式地捕捉社会苦难,将这些底层苦难的个体的生活困境作了无望地书写,在荒诞的现实面前,让他们无法找到生活的希望和幸福的彼岸,只能在此岸进行苦苦地挣扎和无力地抵抗。但是作者在作品中对于这一主题思想的表达并没有一味地表现荒诞与悖谬,而是在用人性化的笔调对荒诞和绝望进行温情化地阐释,体现了作者人到中年的干练与城府,使作品思想艺术更具张力和文学的包容性。无论是从艺术手法的选取上还是思想主题的表达上,《第七天》都具有独特的现实生成机制和时代意义。《第七天》寄托了作者在当下话语环境和生存现实下的书写策略和文学理想。希望本文的论述能够把握余华新作的文学动向对作品的进一步解读和阐释,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和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