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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和范畴是古典美学与诗学中的重要范畴。朱熹作为宋代理学的集大成者,继承了二程的思想体系,重新构建了儒家哲学,在哲学美学与诗学理论中发展了中和范畴的内涵。朱熹将中和作为美的本体的基本定位意味着中和具有先验性、超越性、形而上性和普适性,这些理论为朱熹中和范畴体系奠定了宏观的理论基础。朱熹将中和与道之本体并举,以理学家的性本体论为基础,发展了中和在形而上层面的哲理意蕴,将中和视为一种超越的先验存在,也即是美的本体;同时朱熹从中和作为哲学美学范畴的普适性出发,一方面以天命之性作为道与人联系的纽带,将中和从抽象的层面延伸到人自身,中和指向天命之性的回归与人欲之情的摒弃,朱熹的“德性之美”是儒家美善合一的审美观的流露,人在作为伦理道德主体的同时,也成为审美的主体;另一方面,中和以其普适性也在形而下的层面具有广泛的意义指向,从天地万物以至人自身,及至文学艺术等人为创造之物,都体现了中和之美。中和既是一种与道共生的超越之美,也是万物育化,和实生物的天地自然之美,更是文学艺术之美的应有之义,体现了主体的人格理想与审美价值观念,也是主体审美与客体审美的统一。朱熹的中和诗学范畴建立在心性论哲学和伦理主体哲学的基础上,继承和发展了孔子的温柔敦厚说。中和首先是朱熹对以雅颂为代表的特定诗歌风格的解读,同时也反映了对创作主体的审美追求。朱熹将政治意义上的“克尽己私”运用到诗歌创作和批评实践中,提出了作家的个体修养理论,中和进一步抽象为厚重、严正、平和、典雅的诗学原则和标准,从而由单一的诗歌风格具有了普遍的审美意义。有赖于在哲学上对中和的理论提升和阐释,朱熹的中和诗学范畴在前人基础上有了较大的发展,衍生出了丰富的内涵层次,既具有儒家特色又融汇了佛老的因素,既有丰富的哲理内涵,又富有包容性,是古典美学的重要原则和标准,对后世诗学理论与实践造成了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