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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交际中,我们会使用“X也是(的)”表达“责怪、不满、抱怨”等负面情绪。表示责怪的“X也是(的)”有其特定的句法、意义、语用、语法化特点。本文以“三个平面”理论和语法化理论为理论基础,同时结合构式语法学和认知语言学的相关理论对表示责怨的“X也是(的)”进行系统的研究,并将其与相近结构“(X)真是(的)”进行了比较研究。在结构和分布方面,“X也是(的)”表现为:在主语“X”的选择上,“X”不能省略,由指称人或物的NP来充当;“也是”在“X也是(的)”结构中依附于“X”,可以替换成语气词“啊”或去掉;“也是”前不能添加副词;“X也是”后面的语气词“的”有加重责备语气的效果,可以省略,但一般不可以换成别的语气词;“X也是(的)”与埋怨内容的位置关系主要有“X也是(的),Y”、“Z,X也是(的),Y”两种。“(X)真是(的)”比“X也是(的)”在句法成分的要求上更为自由;添加语气词情况更加灵活;句法上也更独立。在语义和功能方面,“X也是(的)”表现为:在“Z,X也是(的),Y”中,“也”表类同兼表委婉语气,在“X也是(的),Y”中,“也”仅表委婉语气;“是”不能单独表义,依附在“也”的后面,意义不透明;“X也是(的)”的整体语义有表实质性责怪和非实质性责怪两种;“X也是(的)”的语义自足性弱,不能单独存在,它的前后总是跟有埋怨内容;在语篇连贯方面,“X也是(的)”有展开话题、延续话题、转换话题的功能:在人际功能方面,有标示责怪等负面情感态度的功能,并且在有些语境中运用了礼貌原则,减缓了对立情绪,减弱了责怪程度。“(X)真是(的)”比“X也是(的)”在语义自足性上要强很多,在语义管辖上要宽泛一些,比“X也是(的)”的连贯功能更丰富一些;但是“X也是(的)”比“(X)真是(的)”要更为礼貌一些。在语法化方面,“X也是(的)”表现为:“X也是(的)”由表示判断到表示责怪主要是通过“也是”的语法化完成的。始见于唐朝的“也是1”是表示类同判断的短语,随后“也”的语义不断虚化,“是”逐渐向词内成分发展,二者在明朝的时候最终完成词汇化形成表示委婉语气的副词“也是2”。“也是3”的形成来源于两个方面,一个是通过历时语法化从“也是2”发展而来,一个是通过共时语法化从“也是1”语用而来。“(X)真是(的)”的形成跟其相似,但是,“也是(的)”用法黏着,相当于一个话题标记,“真是(的)”却是一个独立的话语标记,造成这种差别的最根本原因在于“也是”“真是”在演变过程中的语义机制不同。“也是”语义相对较虚,语法化后语义无法自足,所以句法黏着,而“真是”语义相对实在,语法化后语义可以自足,所以句法独立。